这会儿再说还有用么?
上千骑兵在接近鲜卑阵形仅五十步时陡然分裂,马弓手身后数百骑挺长戈舞长矛的燕氏骑兵咆哮着在于禁的率领下驰击而来,最前头那些衣甲孱弱的步弓手拿什么来抵挡?
碰撞当先,便是人仰马翻阵势崩溃,而在他们身后,那些策马持弓的燕氏马弓手仍旧高高地向鲜卑阵中投射着箭矢,谁都不去瞄准,看上去轻松写意地骑马兜兜转转,想起来了便朝那边放上一箭。
有时候骑射是为了射中谁,这样的要求很难;但现在他们骑射是为了避开同袍,这样的要求便并不困难。
仓促之下的弥加只能召集左右骑兵包抄而去,试图从背后反包围住这支员额五六百的燕军骑兵。骑兵的冲击力尤其可怕,面对他们,鲜卑步弓手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防御或阻挡,第一层阵势便被穿透。
若仅仅如此,或许弥加在稍后还能得到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但何止如此?
巨大的喊杀声从两翼之外爆发出来,沙丘后先前自燕氏中军转移至此的颜良文丑各自率领冲骑咆哮杀出,哪里还会给鲜卑人留下一点儿活路?
在过去,汉家百姓认为鲜卑人是凶猛剽悍的,可实际上他们剽悍的来源是因为草原上充满搏杀,而在天下大乱后的二十年,中原战争烈度举世无双。
剽悍?凶猛?
这种时候是汉人的形容词。
谁能比他们还剽悍,顶盔掼甲的颜良文丑一个持铁矛一个持长刀自鲜卑军阵左右突杀而出,兵刃挥舞开了挨着便伤碰上即死,重重叠叠的鲜卑阵势不论步骑在他们面前就像一张又干又脆的左伯纸,只是轻轻一捅……透了。
弥加在阵中急的哇哇大叫,前头的敌军还未挡住,一左一右又杀来两个煞星,让他拍马舞刀不知应朝何处冲锋。
到底颜良马快一筹,长杆横扫将拦路军士拍到一旁,眼看弥加近在咫尺,抬起长刀猛夹马腹便是一声气壮山河的咆哮。弥加堪堪抬刀格挡,接着只觉脖间一凉,眼前画面便飞了起来。
“咿!这个汉鬼可真丑!”
再无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