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跑上来就把手搭在了袁燕倏的肩上,喜笑颜开地道:“我就说嘛,袁大总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揍不会忘了我们兄弟。”
而六指琴魔翻了一个白眼,摸着自己的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拒绝。
“very-good,今朝吃啥?”
“还有嘛好说的,牛排啊。”
“老是牛排你不嫌腻啊,我地中国人就系要啖就啖中餐地咯。”
今天早上袁大总统总觉得不大得劲,不但腰酸背痛,连脚下都有些发软,受了点寒鼻子也不通了起来,看来五加皮还不够给力。所以他不着痕迹地走到了小杨生煎旁边,压低声音并且刻意地用沪语问道:“小杨,侬晓得了个各的阿里的能买到(翻译:你知道在这里哪里能买到)……六味地黄丸吗?”
自从我们的袁大师在钱德勒教授的课上“三年不扑扇一飞冲天,三年不打鸣一鸣惊人。”了以后,现在和他那些美国同学们的关系也渐渐热络了起来。
所谓人际关系呢,其实就取决于心态。心态好什么朋友都交得到,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歪国人。
原版袁燕倏在上海沪江大学就读的时候,每天看到的是租界里面趾高气昂的驻华洋兵和黄浦江上横行直撞的列强兵舰,很难在心中不产生民国时期华人在面对西人时候的那种复杂情绪。
有的人,比如袁燕倏的父亲实在是转不过弯来,又明知自己无能为力,只好装作视而不见。就像鸵鸟一样把头深深地扎进了“故纸堆”堆成的沙堆里面。
当然这是老派人物的做法。而新派人物们赶不上愿做异邦人的来生,如今也没有整容技术可以换张白皮,于是这辈子尽全力当个香蕉人
比较麻烦的就是袁燕倏这种人了,他们既不愿意自己欺骗自己,可又还有那么一点民族自尊心;既想要融入西方社会,可又在心里知道洋人看不起自己;既不想当“劣等民族”,可又偏偏没有这个自信,于是茫然无措的他们进退失据,最后在万里之外的花旗国也只能和自己的同胞抱团取暖。
实际上,以上这几种心态几十年之后仍然存在与很多国人的心中。
新版的袁燕倏可是正宗90后,他们这一代大部分人不像他们的祖辈和父辈,压根就没有过过苦日子;也不像70后和80后,对社会转型时期的阵痛并没有十分具体的印象。反而是在建立三观的青少年时期看着敌人一天天烂下去,烂得好像只能等小胡子上台了;同时又见到我们一天天好起来,好到星辰大海似乎真的可以当做一种可以实现的理想了。虽然在有些人眼中他们是被洗了脑的兔吧小粉红,但是他们真的是没有背负沉重历史的全新一代中国人。
所以他在面对洋人至少能做到不卑不亢地平视。再加上他又是一位还算熟悉历史的穿越者,先天性地带着历史下游者的优越感。当他和洋人交流的时候毫不发憷,很是放得开,那些个后世的段子一个接着一个。
嗯,那些段子总算不需要大师球系统解锁权限。
奇妙的是,这样的中国人反而引起了他那些还算是精英阶层出身的同学们的好奇和好感。这就像中国大学生遇到了一位国家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非洲留学生,他不但操着流利的中文和人称兄道弟,还能活学活用中国的流行文化……大概就是这种感受。
而和他最为投缘就是那位华尔街大银行家的孙子路易斯-贝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