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施肇基和袁燕倏同时长叹一声,两人相顾无语。书房之中唯有技术还没有过关的白炽灯泡发出的嗡嗡之低鸣。
作为此时中国的顶尖外交家兼大知识分子,施公使的内心自然是极为难受的。
堂堂华夏被列强宰制的现况,真的是让有那么一点羞耻心的中国人悲愤欲死。这才会有那么多仁人志士奋不顾身地投入到救亡图存的革命大潮之中。
不过作为一位也能算得上知识分子的穿越者,我们的袁大师倒是还好,因为对他来说,被列强宰制的是“你国”,“吾国”可是和美帝国主义并列g2的中华帝国主义……
好吧,虽然这个中华帝国主义老是被周围一圈蕞尔小邦们打脸,连对其有着存亡断续之恩的北棒都不给面子,不过我大后清总比1921年的中华民国强得多。
所以说,受过完整历史和政治教育的袁大穿越者能理解施肇基这班人的内心感受,但不代表他就有如此这般的真切感受。
只不过别人忧国忧民的时候自己总不见得若无其事,这岂非显得自己很不爱“你国”。
施公使再次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至关紧要的消息。如果确有其事,那么他肯定是要立马向北京方面报告的。
于是他郑重其事地问道:“不知鸿渐对这次会议有什么看法啊?”
早就有了准备的袁大师沉着地道:“植公,以晚辈浅见,这次会议对吾国最为关键之处是可以借世界和平之大势压迫日本……解决山东问题。”
“解决山东问题?!”施肇基听到这六个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可是当时中国外交家们的最大心结!
作为一战战胜国之一,却在列强压迫之下要把山东德属殖民地转让给日本,这般奇耻大辱怎能不让国人发起了“五四运动”?
而当时凡尔赛和会的直接参与者,施肇基、顾维钧等人当时既亲自感受到了列强的无耻嘴脸,反过来又被国内舆论指责为卖国贼,根本就是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这心里面能好受的了?
就像顾维钧在自己回忆录说的那样:汽车缓缓行驶在黎明的晨曦中,我觉得一切都是那样黯淡--那天色,那树影,那沉寂的街道。我想,这一天必将被视为一个悲惨的日子,留存于中国历史上。
施肇基急急地问道:“鸿渐有何教我?”
“植公言重了。”袁燕倏先谦虚一下,接着娓娓道来,“其实,美利坚和英吉利这两个盎格鲁撒克逊国家早就不满于日本想要独占对华利益的狼子野心,只不过出于各自的利益需求隐忍不发而已。”
“如今德意志俯首、奥匈帝国解体、俄罗斯赤化,欧罗巴算是大势底定。那么也该轮到这帮不自量力的小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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