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土匪只有寥寥的三个,一个老的都近五十岁了,另两个小的只有十四五岁。
他们守在门口,一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武器,还有一人掏了一枚手雷,战战兢兢地盯着堂屋里面,丝毫不敢放松。
“谢、谢指挥。”两个少年土匪见了谢宇钲,神情陡然放松下来。谢宇钲认出他俩也是梭镖队的。
那个坐在门墩上的老土匪闻声,腾地站起了身,结结巴巴:“谢、谢指挥!你来啦?”
“嗯,我来看看,他们中间哪个更吊更牛掰。”谢宇钲瞥了这个家伙一眼,心里登时觉得好笑,这家伙笑得跟青螺村的王保长似的:今天雁过菊花开满楼,明儿一夜西风吹得黄花落,菊花残、满地伤,呆滞的眼睛已泛黄……老资后世一个大好青年,要你行什么礼,掉份儿。
谢宇钲一摆手,止住了这个土匪行礼,提高了声音道:“牛掰的,吊的,我统统带走!”
堂上蹲着的刀客家丁们,闻声转头望来,一个个迷惑不解。
谢宇钲走近前去,后面那老土匪连忙追上来阻止:“哎,谢指挥,别靠太近,别靠太近……”
“没事儿。你放心。都是三山五岳逛遍,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招子可亮着呢。”
谢宇钲拨开老土匪,他感觉这家伙的体重都不足一百斤。而墙角地面上蹲着的几个家伙,都毛色油光水滑,膘肥体壮,两相比较,高下立见。
“喂,我说大家伙也是江湖跑老的爷们,应该晓得现下里自己什么个处境?”谢宇钲先声夺人,哈哈笑道,“大家也别觉得难为情。这江湖上,打打杀杀,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也没几个人说得清……江湖乱纷纷,规矩千万条,但有一条,却是颠仆不破的硬道理,不晓得大家晓不晓得?嗯,大家伙先站起来说话,腰杆挺得直了,说话才响亮不是?”
听了这话,蹲着的刀客家丁们一个个犹犹豫豫、迷惑不解地抬头望来,犹犹豫豫起身。
“都老实点啊。别动。”如临大敌的老土匪一挥手,门口两个少年也奔了进来,端枪指着蹲着的俘虏们,“都老实点,别乱动,不然打死你。”
“哎,别紧张,你们退到门口去,”谢宇钲有意无意地一拽胸前的花机会,笑了笑,“这条道理,是什么道理呢?”说着,他举起了手,手指搓了搓,“莫宁,没有莫宁的活儿,是没有人干的。”
莫宁?刀客土匪们神情错愕,但还是有不少人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动作中,领会了意思,恍然大悟地想,对呀,杀头的买卖有人干,但无人付账的活儿,那是没人干的。
“嗯,什么意思呢,我要说的是,眼下虽说各为其主,但各位毕竟手上多少都沾了纠云寨里好汉们的鲜血,要命的是,你们输了。而你们为之卖命的老板,早已撇下你们,逃之夭夭了。”
“按道上的规矩,你们现在要想活命,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加入纠云寨,上山落草。这条路,刚才你们中,已经有人在走了。”
“嗯,这位先生,那、那……另一条呢?”一个脸颊上有条刀疤的刀客,大着胆子,窥着谢宇钲的神情,讷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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