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做出判断,不过……本王最近却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这个无极……”说到了这里,这人却又缄默了:“眼下还不宜告诉你,那个陈凯之,试探了没有。”
“试探了。”陈贽敬冷哼道:“此人不识抬举,想来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黑暗中的人却是叹息:“你当真以为,本王是希望你去拉拢他?”
陈贽敬面色一呆,很是不解的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
“不。”黑暗中的人含笑道:“走到了这一步,这个人是绝不会再会被拉拢的,对他而言,想要保全自己,就非要和你为敌不可。”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去拉拢他,这家伙,竟对我恶语相向……”
“因为……”黑暗中的人一双眼眸发亮,露出得逞的之色,旋即便冷笑道:“本王就是要让他对你恶语相向啊,你拉拢他的时候,身边一定会有宗室,今日是大日子,本王就是要让所有的宗室,听一听陈凯之这决绝的话,这于你有好处,你要明白,眼下你最靠得住的,就是这些宗室,这天下的宗亲数不胜数,只要他们还在,宫里的那两个女人,就不可能恣意胡为,而陈凯之,终究也不过是宗室之一,他之所以敢在京中搅弄风云,凭借的,也不过是宫里的女人庇护罢了,否则,这样的人,早已死了一百次了。”
“一个人,要做成任何事,既要知道谁是你需除之而后快的大敌,也需明白,谁才是你可以信赖的力量,明白了这一点,就可事半功倍了。”
黑暗中的人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你之所以处处被他所制,是因为此人最擅的是借力打力,而你,却过于自大了,只想凭借着你这赵王的身份去压住他。这一套,对付寻常人可以,对付这样的人,却是全无用处,所以,最紧要的是,让此人不能见容于宗室,这可比你与他去争执要轻省的多。”
陈贽敬若有所思,旋即便重重点头:“是。”
黑暗中的人叹了口气,才朝他挥了挥手:“你好好反省吧,反省之后,再重新谋划,本王,明日还要走一趟。”
陈贽敬不由问道:“叔王要去哪里?眼下无极还朝,正是需叔王……”
黑暗中的人却是意味深长的安抚陈贽敬:“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这件事,关系重大,远比这里的无极要重要的多。”
陈贽敬心里有点乱乱的,因此不由开口说道:“不知叔王能否见告。”
黑暗中的人风淡云轻的道:“倭人……”
倭人……
这倭人……和叔王有什么关系吗?又或者,和大陈有什么关系?
陈贽敬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却是不能在问下去了。
…………………………
陈凯之已回到了飞鱼峰。
飞鱼峰里生气盎然,大量的人上山,在晏先生和杨彪的重整之下,已经开始井井有条起来。
尤其是杨彪,他毕竟是当初的宰辅,最熟悉的就是政务,他在前去济北之前,开始将这飞鱼峰的组织架构整肃一新。
财务、工、商、学、农,每一个分类,都进行了布置,甚至还专门设立了一个专门的培育制度,他去济北时,特意的挑选了上百个飞鱼峰上的人同去,这些人在济北,将渗透入方方面面,他们大多已在飞鱼峰读过书,有知识,且大多从事过方方面面的职业,最终,他们将在济北落脚,或是进入衙门,或是进入工坊,或是在济北办学。
与此同时,一些济北的官吏,竟也发来了一批,让他们在飞鱼峰上进行生活一些日子。
这飞鱼峰,与其说是陈凯之的家,不如说现在已成了一个学习的基地,正因为山上的人明白,自己的所学,已经不再拘泥在这山里,而是极有可能派遣去济北,有更广阔的空间施展所学,因此学习气氛尤为浓烈。
而那些自济北而来的人,则如土老帽一般,在这飞鱼峰上学习,他们也明白,他们留在这里学成,便可回济北去,到时自然另有重用。
杨彪的组织架构重新调整,其本意就在于形成一种激励的机制。
陈凯之建立的分级薪金制度,本质上是一种金钱和物质上的奖励,而杨彪则着重于精神和地位上的奖励,他让飞鱼峰上的所有人都看到希望,知道自己学有所成之后,在地位和身份上将会有所提升,因此,飞鱼峰上生机盎然,到处都是嚷嚷的读书声。
自然,读书还只是次要的,陈凯之并不要一群书呆子,每一个人除了读书,还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便是济北送来学习的官吏,也都会分派差事,养鸡养鸭的有之,负责农桑种植的有之,在工坊里有之,本质上,这是半工半读。
晏先生正在与恩师下棋,自己的恩师是散漫性子,在飞鱼峰里偶尔也去教教书,平时的时候,便是在书馆里看看书了。
他和晏先生颇为契合,有时二人忙里偷闲,便少不得要对弈几局,陈凯之到了书斋,见二人在下棋,便站在一边,耐心的看着,观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