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福说罢冷笑道:“要死就死,我丘福早就死过几遍了,多活这些年都是赚的。”
下属轻声劝道:“淇国公不为自个作想,也为您孙儿想想不是?”
丘福道:“你以为老夫是纪纲?老夫为圣上流的那些血、立的那些功,若都是假的,那老夫为啥封国公?我丘家孙儿,也不是怂|货!”
他的孙子丘禄听罢,涨|红了一张脸,羞愧地低着头。
丘福道:“尔等随我去承天门,请求觐见圣上!”
众人个个目光闪躲,没人吭声了。
“他|娘|的!”丘福一掌拍在公案上,吓得好几个人浑身一颤。丘福也没为难他们,径直站了起来,往左军都督府那边去了。
丘福来到大堂上,问武城侯王聪在何处。
堂上的官儿说道:“王都督有恙,告假回家去了。”
丘福又在五军都督府这几个衙门里走了一圈,想找几个封侯的弟兄一路。可十来个在京的侯爵,竟然有四人突然生病了!剩下的几个,都苦口婆心地劝丘福,说了一大堆话,意思是:您已经封国公了,管那么多事作甚,好好领着丰厚的俸禄过好日子、再传给后代,岂不美哉?
丘福走出后军都督府大堂时,偶然还听到里面有人议论,那些人以为他丘福老了、耳朵不灵。
有人道:“淇国公此人,打仗勇猛冒进,胆子极大。我看他做人也一样,他就仗着有大功于圣上,手里还有免死铁券,认定太子不敢拿他怎样!可就算要干点什么事,也没他这么干的,大喊大叫谁敢跟他窜通啊?”
另一个人道:“谁不知道淇国公和汉王交好,他不如此作为,现在又能干啥?锦衣卫肯定派人盯着他了。大伙儿不是傻子,既没有淇国公的威望,又不是非得那么干,为啥跟着他去闹?”
丘福也懒得和他们说,心道:如果潞国公(追封)张武未死,今天必定愿意跟着干!
于是丘福独自走到承天门外,抬头看了一眼纪纲那血|淋淋的脑袋,纪纲只有个脑袋了,可眼睛还睁着。丘福大喊道:“臣丘福,请觐见圣上!”
侍立在承天门上下的官军都没理他,也不阻拦。过了一会儿,一个宦官道:“淇国公,您老这是要逼宫啊?”
丘福骂道:“曹你|娘!轮得上你这奴婢给老夫定罪?”
宦官缩着脖子躲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换个宦官道:“淇国公稍候,咱家去禀报太子爷。”
过了许久,承天门的侧门竟然真的开了。开门的宦官虽然弯着腰,却用威胁的冷笑看着丘福,好像在说:你只身入内,不怕死吗?
丘福瞪了他一眼,抬腿就进门。过了承天门,走了一阵,丘福和宦官走到了端门;进了端门,皇宫的正门午门便在前面可以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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