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达康和黄滢也被众人缠住恳求,只是这事太大,韦达康和黄滢两个人也不敢去劝说儿子。
‘还是要企业化’!韦宝脑中冒出这几个字来,茅塞顿开。
虽然说这是一个谁掌握了土地,谁就掌握了话语权的农耕时代,仍旧是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的结合体时代,但是这种时代中加入资本经济和封建经济配合,应该不会差。
毕竟韦宝是穿越巨,历史进程怎么发展还是清清楚楚的,此时的欧洲,已经开始大量产生资本经济萌芽了,人家正在为工业革命做准备呢,再过一个半世纪,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就要开始了呀,自己再不在大明开始做实验的话,我大华夏岂不是要输在起跑线上了么?
不过,他也仅仅是‘试验’性质的想法,毕竟人家还有一个半世纪才能工业革命呢,自己现在就开始用政治拉经济,也不知道能不能拉动大明这趟老破车,改变固有的经济模式,这是逆天的事情,在任何时代都是逆天的行为,是要被传统势力坚决消灭的。但是拉动金山里这种‘小车’,在韦宝看来,还是简单的,嘿嘿嘿。
不过,要搞,也只能偷偷的搞!
韦宝沉思了一分钟左右,有了一个简单的计划了,朗声道:“肯定不会不顾及邻里乡亲的,不过,郑金发家在农忙的时候,也只是雇佣十来个长工,也没有全部要,是不是?现在这种时节,一下子来太多的人,我也找不到活给你们做。”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都无话可说,韦宝说的是实情,可是你找那么多外人来干啥嘛?都要本甲的人,不是多给大家一些活儿干吗?大家都心生不满了。
韦宝瞧见众人的表情,心中一片了然,雇佣关系下,越是亲近的关系越是不好控制,所以韦宝即便是将罗三愣子和刘春石当成亲信,也不轻易让那层关系随便升华,主仆就是主仆,跟手下人称兄道弟,没有半点好处,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到处都是。
“一家出一个人吧!招人的事儿,都归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罗三愣子三人负责,罗三愣子是正管事,刘春石是副管事,范大脑袋是刘春石的随扈。”韦宝淡然一摊手,“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不过丑话说在头里,不要以为跟我家的关系亲近就有所懒散,我们既然可以招人,也可以随时辞退。”
众人听说一家能有一个人跟着韦宝做事,都感激的当场跪下来给韦宝磕头,千恩万谢的连声说不会,韦家现在的财力,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也就是说,这个甲,这个大冬天,不用再担心有人会饿死了!
韦宝连声让大家起来,“晓琳,秋雅,让大家都起来吧。”
范晓琳和王秋雅,还有韦宝身边的刘春石急忙过来相劝。
这一刻,韦达康和黄滢扬眉吐气的眼圈都红了,乡里人能有多高的追求?除非韦宝考中进士当官,要不然,这就已经是最光耀门楣的时刻了。
“小宝,那我呢?说好了等你发达了,供我一口吃的,你不能忘了吧?”程瞎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道。
韦宝微微一笑,亲自将程瞎子扶起来:“我不能忘!老叔,你咋还跪下来了?我都没有看见,你这真的是。”
韦宝将程瞎子扶起来,拉着他的手,并且对众人道:“瞎子叔家里没人了,以后瞎子叔就跟在我家吃饭,大家伙都没有什么说道的吧?”
众人连说不敢,都夸韦宝人性好,都说这是大善举,夸了韦宝和韦家,又都恭喜程瞎子,乐的程瞎子直抹眼泪,又哭又笑的,不住的说小宝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韦宝看了看程瞎子浑浊的两只眼珠,心中感到温暖,在程瞎子的胳膊上轻轻地拍了拍,算是安慰。
还有一个家中没人的老妇人赵奶奶,众人趁着这个机会,也帮忙恳求。
韦宝豪爽道:“赵奶奶也跟着我家吃饭了!”
众人一起轰然叫好。
赵奶奶也不过四十出头,放现代的话,未必就当奶奶了,不过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乡下寡婦是很凄惨的,惹得赵奶奶热泪盈眶的给韦宝跪下了,“还是小宝这孩子好,我本是赵家族里的人,金山里大部分人都姓赵,但是有谁问过我一声的?若不是前几日得了韦家两个馒头,昨日韦家屋里的又给我些吃的,我此时只怕早已经是雪中尸骨了。”
众人听赵奶奶说的凄凉,都唏嘘不已,不过大家也纷纷劝道,说她老来有福,被韦宝管下了,不住声的恭喜赵奶奶。
韦达康和黄滢将赵奶奶扶起来,赵奶奶一边抹眼泪,一边跟着千恩万谢的,这场面,将韦宝都弄得鼻子发酸,福利!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这两样对平民有多么的重要!这大明的天下,有多少人像程瞎子和赵奶奶这样老无所依啊。
“还有几户困难的畸零户,大家以后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别慌,都可以去找罗三愣子或者刘春石,他们会酌情帮助大家的,都是乡里乡亲的。”韦宝想反正收容了两个矜寡老人了,不在乎多帮着养几个孩子,孩子的用处还更大一些。
韦宝的话,又惹得众人一片赞扬,几户畸零户,大都为死了男人的寡婦家,寡婦们再次纷纷跪下,让年幼的孩子们给韦宝磕头,并且让他们喊韦宝为爹。
这些孩子中,有好几个其实都跟韦宝差不多大了呢,韦宝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急忙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叫爹。”
“要的,要的!他们若没有韦家,没有几个人能活到成年,公子若是不允,别人会说我们不懂报恩,不知道好歹。父子关系和年纪无关,就是有人比公子的年纪大,但是在公子家吃饭,那按理也是公子的儿子。”
寡婦们纷纷道,生怕事情再起变化。
众人也跟着劝说。
韦宝看向韦达康和黄滢,两个人也同样点头劝说,都说这合规矩。
韦宝才道:“本甲的孩子,当我韦宝的孩子也没啥,这事,就由我爹娘负责吧,现在大家都高兴了吧?”
众人一齐哄笑,道嚷嚷着高兴,过年都没有高兴,从来没有高兴。
知道韦宝今天就要大兴土木,一个甲的男女老幼一齐出动,四处点燃篝火,向来天擦黑便死气沉沉的金山里,今天这北面一个小角,尽被明亮和欢声笑语所替代。
在团队的欢乐中,韦宝也享受着这份喜悦,几个人的喜悦和几十个人,上百人的喜悦,那又不同了,团队爆发出来的力量,一定是大于一个个个体相加的总和,关键是有一个主心骨能控制和凝聚整个团队。
这个大寒天的傍晚,这个甲的乡民们的心中都暖烘烘的,凄惨无尽的灾情和生活所重压下来的苦难,似乎因为有韦宝在的原因,被冲淡了,冲开了乌云,让人能看见前方依稀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