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韦宝心情极好,“今天我早些休息,明早四更天不到便要动身,先去与我义兄会合,然后一道入宫!”
想到要进紫禁城,韦宝忽然觉得一阵血脉贲张,这可不是现代,花钱买门票就能去的地方,这时代,普通老百姓做梦也进不了紫禁城!
“公子放心吧,我明早叫醒公子,绝不会误事。”刘春石答应道。
韦宝放心的点了点头,伸个懒腰,向自家的客栈中走入,今天不用再到外面住客栈了。
因为明天要入宫,韦宝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不敢喝点酒,本来睡不着的时候,喝点酒是最好的法子了,只得让人烧热水,在客栈中洗了个澡,一通瞎折腾,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便到了三更天。
刘春石也没有敢睡觉,和范大脑袋一起忙完了包装皮草的事情,便在韦宝睡的屋外守候,本拟让公子再多睡两炷香功夫便去喊公子,没有想到韦宝自己起来了。
“公子,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吧?”刘春石道。
韦宝的精神却很好,俩眼都冒光,想到今天能入宫,说不定还能见到历史上的一堆大名人,跟吃了兴奋剂一般,“不睡了,早点过去,别误事。”
刘春石答应一声,赶紧招呼伙计来服侍公子洗漱,并且让人准备早膳,又将几个公子的贴身随扈都喊了起来。
一通忙乎,随便吃了点早饭的韦宝和十几名随扈,在三点半的时候出门。
京城的夜晚戒备也很森严,路上遇见几次查巡的五城兵马司的巡捕。
韦宝说是去见李成楝,今天要一道入宫,还是要详细检查一番。
“幸好早出门吧?”韦宝对刘春石道。
刘春石点了点头:“京城就是京城,查的真紧啊,这一路上,得耽误多少工夫?”
韦宝笑着点点头,来到京师才能感觉到大明帝国的庄严和强大,虽然建筑规模和现代的二三线城市差不多,但是气势上,却一点不输给现代国都!
京师的警卫系统不仅有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有顺天府的差役和锦衣卫、东厂,可以说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层层监视当中,要想在京师搞点事情出来,那是绝无可能的,简直跟透明人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韦宝随身还是携带了一支左轮手枪,只是拆卸开来,分解成七八个部件,挂在腰间当饰品,一边是一根枪管,一边是把手,转轮则直接跟自己原本的玉坠吊挂在一起,一点都不违和,韦宝要试一试,看看枪能不能带入宫?他一方面是现在离不开手枪了,手枪一离身,便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另一方面,要是枪能带入宫,说不准以后能有用!没有了手枪的韦宝,他会感觉自己的武力值连个小太监都不如。
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李成楝的住处,李成楝一家人已经在路口上等着韦宝了。
“大哥,你们这么早就在这等着了?”韦宝赶忙上前道:“等了很久了吧?”
“也才刚到,入宫是大事,不敢怠慢。”李成楝说完,发现韦宝的随扈赶着一挂大马车,惊奇道:“这上面装的是什么啊?”
“皮草啊,要送给庄妃娘娘和宫中那些贵人们的。”韦宝答道。说完便向李成楝的夫人见礼,李成楝的夫人回礼。
“这么多啊?”李成楝皱了皱眉头,“这也太多了吧?你还打算送给谁呀?”
“来的娘娘们,管事大太监啥的,都送呗,本来就是预备送人的,也算是给娘娘撑面子了。”韦宝笑道。
李成楝还想再说,李成楝老婆道:“多带些东西怕什么?送不了的话,过阵子再带出宫来便是了。”
李成楝见老婆这么说了,便不再说什么,韦宝看出来这夫妻两个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意图,也全然不在意,反而对他们愿意帮助自己而心生好感。
韦宝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皮厚的很,就是向自己家人推销东西也毫不手软,更不要说向外人推销,李成楝夫妻则是觉得韦宝带这么多东西,太夸张了。
李成楝的三个儿子上来与韦宝见过礼,众人一路说说谈谈,往皇宫而去。
有李成楝陪同,再遇到检查的时候,却也是同样的严格,不由的又让韦宝对于京城的戒备有了一份好感,他喜欢这种氛围,并不觉得拘束,治安越好,越利于人生活啊。
京师中治安好,这是对于商业有利的一面,但是东厂和锦衣卫为虎作伥,经常诬陷人,刑讯逼供,敲诈勒索,这又是负面,若是负面能稍微去除一些,韦宝觉得京师的商业很容易繁荣起来,光是两三万吃皇粮的官吏,都是多大的消费群啊?
现代一些内地三四线小城市,打工的人有过半是要在年后出门的,主流消费者就是一帮吃官粮的,再小的县城,这种人也得有三万往上。
等到达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
韦宝的随扈们自然留在宫外守候。
韦宝随着李成楝一家,和一帮太监,从承天门进入皇城,在午门前接受检查,再经过层层检查,然后将韦宝带来的马车留下,装着礼品的礼盒,另外用宫中的货车装载,过程极为严格,从紫禁城西侧穿过一道一道宫门。
让韦宝暗暗欣喜的是,他拆卸成七八个部件的左轮手枪,居然安全的带入了皇宫?这帮古代人是真二,居然真的将自己的手枪当成饰品了。主要负责检查的太监们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他们认火铳会检查装药的地方,而韦宝的左轮手枪根本不需要装药。
韦宝一路上偷偷用眼睛瞄,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路程,不这么走一圈,真不知道紫禁城有多大,他走的还是外沿,实际上并没有进入紫禁城。
主要拐弯太多,还有一层一层的检查,韦宝觉得足有三公里,快步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到仁寿宫。
不用自己通报,带着李成楝和韦宝一伙人来的太监管事会去通报仁寿宫的人,几名仁寿宫宫中的宫人与李成楝一家见过礼,进去通报庄妃娘娘。
“宫中戏台就在我姐姐寝宫旁边,这倒是省了很多路程。”李成楝见韦宝走累了,轻声道。
韦宝点了点头,见李成楝家的三个儿子进了皇城便不敢说话了,一路上也没有开过口,怪紧张的。
“小声和我说话没事,见到人的时候,我会教你的。”李成楝见韦宝又累又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也不用太紧张,放松些,没事的。”
“宴席就放在庄妃娘娘宫中?看戏也在这旁边吗?”韦宝轻声问道。
“对啊,一般宫中过寿辰,都是放在自己宫中,像我姐姐因为是先帝的妃子,才能获得全宫同庆的排场,普通的嫔妃过生辰也和寻常百姓家一般,简单的很哩。”李成楝解答道。
韦宝点了点头,他可不觉得简单,皇宫的规矩到底是多,如果是民间的弟弟到姐姐家,哪里还要通报,直接进去就是了。
过了一小会,仁寿宫中的宫人便出了几个,迎接李成楝和韦宝等人入内。
明朝的紫禁城和后世的紫禁城不同,后世都是保留着满清紫禁城的面貌,就像是现在韦宝到达的玄武门边上的仁寿宫,明代初年帝后寝宫乾清、坤宁二宫以北,是一个完全为玄武大帝营造的宗教区域,而紫禁城北门也因此被命名为“玄武门”(清康熙年间为避康熙皇帝“玄烨”讳而改称为神武门)。
韦宝今天没有敢穿自己那件熊皮大氅,却也服饰华丽,并没有故意穿的很‘朴素’,一副官宦子弟模样。
进入仁寿宫前殿,东李庄妃娘娘亲自出来接见。
韦宝见庄妃才四十不到年纪,却已经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衣着也不鲜艳,头上也没有一大堆明晃晃的金银饰品,晃的人睁不开眼睛的那种,只是简单的一根凤钗,完全没有点自己心目中‘皇太贵妃’的样子,微微有些失望,却又觉得这个李庄妃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很是接地气。若不是在宫中见到,在宫外的话,跟个知县那一等级家的老妇也没啥区别。
李庄妃见韦宝十四五岁年纪,容貌俊美,双眉修长,双目炯炯有神,明若点墨,一身锦袍,服饰华贵,雪白的领子,更衬得脸如冠玉,唇红齿白。
由于不清楚韦宝的来路,李庄妃对于韦宝,也谈不上心生好感,只是感觉韦宝不像‘坏人’,虽然衣着华丽,但样貌看上去还算‘老实’。
李成楝一家先与李庄妃见过礼,才轮到韦宝。
韦宝急忙上前,学着李成楝几个儿子的模样,跪下:“恭祝庄妃娘娘生辰,吉祥安康,愿世清平。”他也不知道愿世清平是啥意思,刚才听李成楝一家都这么说,也急忙跟着这么说,不知道是否妥当。
庄妃娘娘微微一笑:“起来吧,你就是成楝新认的义弟?他们说起过你。你是辽西人吧?关外一直不太平,还能入京做生意?”
“回娘娘的话,我是辽西子弟,家里原先是沧州肃宁的,祖上三代被迁往关外。我家在山海关以内,还算是太平。”韦宝回答道,感觉庄妃娘娘不算难说话的样子,心中稍稍放松了点儿。
“你这么轻的年纪就知道上京做生意,不简单啊,你爹娘都是做什么的?”李庄妃接着问道。
“爹娘都是农户,我做点生意,是为了赚足银子充当学费,预备将来考学用。”韦宝早就想过这些问题了,对答如流。
李庄妃轻轻地哦了一声,对韦宝生出几分好感,寒门子弟总是教人容易心疼些,还这么有上进心,便不再像刚才那般防备韦宝了:“既是成楝的义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拘束,起来说话吧。”
韦宝谢过,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站着的感觉还是好,又放松了几分,减轻了初入皇宫的害怕。
“你们都还没有用过早膳吧?”庄妃娘娘道:“现在这半晌午的,人都还没有到,你们先吃些糕饼,喝些茶水。”
随着庄妃娘娘的话,马上有宫人捧着糕饼茶水到李成楝喝韦宝等几人面前,李成楝的三个儿子来过宫中,倒是不拘束,谢过之后便开始开动。
“姐,这个时辰了,内务府的人还没有开始准备寿宴吗?是放在咱宫中办吧?”李成楝坐下问道:“昨天你也没有说清楚,梁公公怎么跟你说的?”
“是,算算时辰,也快了吧?不知道他们要办几桌?”李庄妃轻声回答,即便是对弟弟,也能看出小心谨慎,多愁善感的个性。
韦宝不是很喜欢东李这种性格的人,却觉得很是亲切,觉得东李跟自己的娘黄滢和爹韦达康差不多,都是老实人,什么事情喜欢放在心里,想必因为泰昌皇帝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她又看不惯客夫人和魏忠贤,所以忧愁成这个样子的吧?而且看样子,东李的身体还不行,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韦宝不敢乱问,他那两下子,也就敢用点西医成药,看个说明书,治病是不敢的,碰巧能给人用药,他才会试一试,而且铁甲舰上的医务室也没有多少存药,存的最大量的,倒是威哥和套子,旅游型军舰,又不是正规大医院大药房。
“我也不知道啊,梁公公就说宫中出银子办了,具体怎么办,我没敢乱问。”李成楝回答道,“既然是宫中出银子,想必先帝宫中的几位娘娘该来吧?也许魏公公和客夫人也回来,五六桌是起码的,只是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会不会到。”
李庄妃听李成楝这么说,轻轻地叹口气:“我是最不喜欢麻烦的,都是你呀。”
李成楝低头不语,李成楝老婆倒是很会来事,急忙就着女工方面的话题,将话头接了过去,和李庄妃聊了起来。
韦宝和李成楝就这么干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轻声聊天,韦宝想到处看看去,但是见李成楝始终坐着,估计皇宫中不能随便走动,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不到片刻,内务府的太监们出动了,开始端来寿宴用的一应器具,桌椅就搬来一大堆,都是往仁寿宫旁边的大戏台去的。
李成楝见越拿越多,不由站起身,走到殿门口,问一名正在忙碌的太监:“公公,这都是为仁寿宫摆寿宴用的吗?这是要摆多少桌啊?”
“是为仁寿宫摆寿宴用的。吩咐一百二十桌。”那太监答道。
李成楝喝李成楝身后的韦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轻轻惊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