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杀的昏天暗地,但是一片血海是真的。
近三百两班大臣所带来的家奴护卫,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支持韦宝的老百姓们谈不上帮忙,呐喊助威,凑在边上打骂这些两班大臣的家奴也是有的。
虽然是一片血海,却很反常的并不是很血腥,甚至有点欢乐的场面,若是不看如狼似虎的宝军和统计署这一边,光靠朝鲜人那一边,倒是有点像是幼儿园的活动,幼儿园的打架。
所以,流血流的多,却并没有怎么死人,事态仍然处于能控制的范围。
“太傅大人,我想单独与你说几句话,可以吗?”具宏大声问道。
韦宝其实也处于一种狂热的状态,此时是不冷静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这么发展下去的结果,只剩下两败俱伤!
这不是韦宝想要的。
“可以!”韦宝见具宏找自己单独谈,便知道事情有转机了,这个李倧的亲舅舅,当权的西人党的头脑,似乎要拿出点干货,要向自己妥协了。
具宏获得允准,到了韦总裁身边,韦总裁走开几步,在府邸大门口找到一个附近没有人的地方与具宏说话。
“太傅大人,你究竟想怎么样?要杀光我们这些两班大臣?还是干脆连殿下也一起杀了?你以为把人都杀光,你就能得到朝鲜了吗?”具宏开门见山道,这次没有了外交辞令。
“我没有打算这样做!是你们先来惹我的!”韦宝也不拐弯,“我要的不是整个朝鲜,而是对朝鲜的控制!只要你们承认我的控制权,我可以保住李倧,并且让李倧成为朝鲜名正言顺的王,也可以保住你们这些两班大臣中的主要重臣!让你们继续享受原有的荣华富贵!黄海道和京畿道,我来管理,其他的朝鲜六道,你们自行管理,并且,李倧可以继续安然的在汉城王宫,大家相安无事!”
具宏苦笑一下:‘说来说去,太傅大人绕了这么大的弯子,还是要获得京畿道和黄海道啊?你原本已经获得了,又何必将殿下请回汉城来呢?’
“我若是不将李倧请回汉城,我能得到太傅的名位吗?我能让李倧的王室军队和我宝军之间的战争停止吗?我们打的两败俱伤,最终便宜的,不还是建奴吗?”韦宝道:“本来事情可以温和发展,是你们自己要采用最激烈的方式,难道怪我?”
具宏叹口气,“事关重大,我没法答复太傅大人!另外,就算主上答应了太傅大人,太傅大人能相信我们的口头答应吗?”
“不能!我从来不信口头承诺!”韦宝道:“所以我你自己交出那份签署了反对我的近三百名两班大臣名字的誓约!另外,我要李倧下一道旨,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管理权交给天地会,永世不得更改!他和他后世的君主都不得更改!”
“太傅大人,交出了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赋税,我们朝鲜等于将过半的财政都交给了太傅大人,我们还叫朝鲜吗?你等于把我们的心给挖走了!”具宏道:“太傅大人这是在逼我们以死抗争!建奴恐怕也没有这么狠!你觉得再这么打下去,就算你把在场的人都杀光了,你能打得过汉城城中的三万多王室大军吗?还有,若真的有一份密谋刺杀太傅大人的誓约存在,我又交给了太傅大人的话,不是等同于将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都交到了太傅大人手里?太傅大人可以想什么时候杀我们,就什么时候杀我们,你觉得这可以吗?交换都是对等的,太傅大人拿什么证明诚意?”
“我可以签署一份密约!保证不再追究这次密谋杀我的事情!同时,我还可以签署一份密约,保证我和天地会,永世不干涉黄海道和京畿道之外的朝鲜六道事务。”韦宝道。
韦宝的确没有武力攻打朝鲜的打算,他相信,只要自己让黄海道和京畿道发展出自己想要的半封建半资本主义制度,证明远远强于朝鲜的其他六道,届时,其他的六道都不必攻打,就会纷纷依附于黄海道和京畿道,老百姓不瞎,哪里的日子好过,人口就都会涌过来。
更何况自己是朝鲜的太傅,仍然属于朝鲜的朝廷,并不是敌对势力,抓住了朝鲜百姓的心,慢慢的也能抓住整个朝鲜官场,慢慢的能掌握整个朝鲜政局,这样的话,与武力夺取又有什么分别?
韦宝不在乎名分!没有想在名义上当朝鲜的王。
只要能驾驭整个朝鲜,名分上是不是朝鲜的王,对韦宝来说有什么分别?
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像是后世的超级大国身边的国家,并不见得就听超级大国的,甚至会形成敌对,甚至敌对很多年,都是有的。
这属于一个地区内部的竞争,比如后世的华国,经过开放搞活经济之后,发达地区的人口几何倍数增加,穷地方平时都没人,都去发达地区打工去了,只有过年过节才回家。
发达地区要是放开户籍政策,穷地方的人口能被抽走九成九!
所以后世的发达地区户籍抓的紧,不是发达地区装不下,多造高楼,有多少人能装多少人,主要因为怕穷困地区没有人愿意继续待下去了。
韦宝打算采用的就是这种温和套路,慢慢的将整个朝鲜都抓在手里。
“我可以把太傅大人的意思转告给殿下,那这里现在怎么办?”具宏问道。
“你现在就要向我表明你自己的态度!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制止他们再动手!但是50万两纹银,你们要拿出来!”韦宝道。
具宏一汗,“太傅大人,什么时候又变成五十万两纹银了啊?你抓了三个人,不是一个人十万两吗?”
“洪霙和洪柱元父子是两个人啊,而且洪霙不止十万两吧?得算二十万两纹银才行。”韦宝笑道。
具宏差点没有晕倒,感情你是做生意来了啊?他知道与韦宝有理说不清,沉吟着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具宏大人,赶快决定吧!这是双方达成和解的最后希望!各退一步!不要闹到最后两败俱伤!我是朝鲜的太傅,怎么说都是自己人,建奴来了就不是这样的了,你接触过建奴的吧?建奴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韦宝催促道。
“太傅大人,京畿道和黄海道实在太大!这样吧,用平安道和咸镜道两道换取京畿道,怎么样?京畿道的仁川一带仍然归太傅大人管理,怎么样?”具宏讨价还价道。一边说话,一边焦急的看着场中局势,害怕自己这边和韦宝再拖延一下,所有两班大臣的家奴恐怕都要被打被抓,搞不好,两班大臣们也要遭受池鱼之殃。
韦宝呵呵一笑:“具宏大人,我是很有诚意的,这是我的底线,我就要京畿道和黄海道,汉城王宫仍然可以让李倧居住,并且,在京畿道和黄海道两地,我都不派军队,只在仁川驻军!你们不必担心再有纷争。而且,根据你说的,平安道和咸镜道加起来,可比京畿道大的多吧?”
“太傅大人啊,京畿道是都城所在地!你拿走了京畿道,朝鲜还是主上的朝鲜吗?还不成了你太傅大人的朝鲜了?你觉得这可能吗、主上不会答应的,朝鲜的老百姓也不会答应!”具宏严肃道。
韦宝笑道:“又绕回去了,我不是拿走京畿道和黄海道,我是帮你们管理!衙门还是你们的衙门,汉城还是李倧的汉城,我只是让天地会帮忙打理,收取税金,仅此而已,是管理,不是夺取,你有认识上的偏差呀。”
具宏简直无语了,也不知道什么叫认识上的偏差,叹口气道:“这件事太大,我只能先回宫禀明殿下。”
“好吧!我可以现在就让他们停下来!等你问过李倧再说!但是这里的人,都不准走!这要你对他们说!”韦宝让步道。
具宏点了点头,一脸铁青。
韦宝遂对林文彪道:“让人都停下!”
林文彪点头,大声喝道:‘都住手!都住手!’
林文彪的话是对打斗中的两帮人说的,其实等于只是对天地会的人说。
因为两帮人打架,其实就像是两个人在打架一样,等于是宝军大人打小孩,大人住手了,被打的小孩自然也停止反抗了。
场面一下子就被控制住了。
大家都看着韦宝,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我和具宏大人已经说好了!他回宫去禀明李倧,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置?至于你们这些在我府邸钱捣乱的人,暂时不能放走!还有,申景搷!李贵!你们两个人赶紧让家人各拿十万两纹银来交保证金,保证以后不再胡说八道造谣生事,不再闹事!”韦宝朗声道:“这些银子,我一分都不会要,等会你们刚才受伤的人,就可以到我这边来排队领银子!也包括两班大臣们的家奴!”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
两班大臣们的家奴虽然被韦宝的人给打了,却听说能领银子,一个个也顾不得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也纷纷叫好。
其实这些家奴,又何尝不是可怜的老百姓呢?
同样,那些支持韦宝的朝鲜老百姓,也不会因为韦宝要给银子给两班大臣的家奴而不高兴,因为并不是他们的银子,他们也知道那些家奴只是听差办事,吃人家的饭,就要帮人家打架。
他们都很佩服韦宝的胸怀。
这么一来,韦宝的人气更加高了。
整个汉城,以韦宝的总裁府为核心,人也越聚越多。
具宏不由的又是大汗,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了啊?我可没有同意拿五十万两纹银啊!不过韦宝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韦宝对具宏微微一笑,示意具宏说话。
具宏只得对一众两班大臣们道:“大家在这里稍等一会,我这就入宫禀明殿下!”
两班大臣们当中最多主意的是申景搷、洪霙和李贵,可惜现在这三个人都被韦宝给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