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林文彪也很少见韦总裁这么对文职人员疾言厉色的。
韦宝也是心情有些不好,虽然强硬的赶走了李精白父子和刘养噩。
但韦宝很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自己这是在以一己之力斗几百万人,斗几百万人供养出来的士绅大户阶层啊。
这几百万人要是换个地方,放在欧洲,就是整个欧洲的人口了!
要是把欧洲挪到大明旁边,韦宝有自信,就凭韦家庄和辽南现在的实力,不说吊打整个欧洲,反正压制是轻轻松松的!
华夏的问题,永远都是自己人跟自己自己人的问题,泱泱中华,天朝上邦,这不是狂妄自大,这是事实。
一场论话不欢而散。
韦宝休息了一下,用过午饭,去找宋应星。
宋应星正在闷闷不乐的看书。
韦宝笑了笑,拱手道:“宋先生!”
宋应星急忙站起来,“不敢当,总裁!有事?”
“没什么事,跟你闲聊一下。”韦宝呵呵一笑。
虽然宋应星言辞激烈的顶撞了自己,但是韦宝并没有生气。
其实宋应星也没有生气,韦宝的年纪比他两个儿子还小,韦宝十五岁的人,就执掌了这么大的权力,怎么可能没有脾气?
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都是对事不对人。
韦宝拿过宋应星刚才正在看的书看。
这是一本很破旧的书。
韦宝奇道:“宋先生还需要看这么破旧的书吗?难道是俸禄不够用?”
“不是不是,总裁千万不要误会,我现在一年的俸禄上千两,比大明首辅都多出十倍不止,怎么会不够用?”宋应星解释道:“这部书跟随我多年了,一直带在身边,看管了,看着这书,能让我心情平静下来。”
“哦、这什么书?这么大的魔力?”韦宝好奇了。
宋应星遂说了他这本书的来历。
宋应星在他十五岁那年,听说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是一部价值很高的科学著作,于是他就渴望着能读一读。
每见到读书识字的亲友或邻居,他都急切地询问人家是否有这本书。
有一天,他听说镇上的文宝斋书铺刚购进一批新书,就急匆匆赶去买书,可是书架上摆的都是四书五经,没有《梦溪笔谈》。
店老板见这位少年在书架旁找来找去,心中暗暗纳闷这么多经书他不买,这是要找什么?
店老板上前询问才得知他要买《梦溪笔谈》。
店老板告诉他,现在人们都读四书五经,为的是考取功名,科学方面的书即使进了货也没人买。
宋应星只好懊丧地离开了文宝斋。
宋应星在往回走的路上,脑子中一直在想那本书,到哪去找。
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一边走,一边想,只听“哎哟”一声,撞到前面一个行人身上,再看地上,已经撒了许多米裸。
这时宋应星的心思才从《梦溪笔谈》回到眼前,他连声道歉,急急忙忙地弯下腰帮那位行人捡米裸。
检着检着,眼前一亮,包米课的废纸上竟有《梦溪笔谈》一行字。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忙向那人询问米课是从哪儿买的,好去寻找这本书。
宋应星一口气跑出好几里路,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追上了卖米课的老汉,要出高价买老汉包米课的废纸。
老人见他爱书心切,就找出一本旧书给了他,原来是部残本的《梦溪笔谈》,书少了后半部。
老汉告诉他这书是清早路过南村纸浆店时向店老板讨来的。
宋应星又一路跑着赶到纸浆店,可那后半部书已经和别的旧书一起拆散泡入水池,正准备打成纸浆。
宋应星急得搓着手在水池边转来转去,心痛地望着水池里的书,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拉住店老板的手,急切地说:“求求您,帮忙把《梦溪笔谈》那本书从水池中捞上来吧。”说着,他摸出了身上所有的钱,摆在老板面前,又脱下衣服抵作酬金。
老板不解地说:“孩子,这一池废书也不值这些钱啊!”
宋应星向老板讲述了自己找这本书的经过。老板被这种求学的精神深深感动了,赶忙让工匠下水池从散乱的湿纸堆中找齐了那半部书。
宋应星捧着湿淋淋的书回到了家,小心翼翼地一页页分开,晾干,装订好。
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书。
韦宝点头,看着手中的《梦溪笔谈》,很有感触的慨然道:“宋先生对科学的渴望,让我深深钦佩!”
想当初在现代,他自己对于科学知识唾手可得,却没有好好念过多少书,这让韦宝感到很惭愧。
《梦溪笔谈》是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编撰的,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国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
该书在国际亦受重视,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
内容涉及天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各个门类学科,其价值非凡。
书中的自然科学部分,总结了中国古代、特别是北宋时期科学成就。
社会历史方面,对北宋统治集团的腐朽有所暴露,对西北和北方的军事利害、典制礼仪的演变,旧赋役制度的弊害,都有较为详实的记载。
宋应星手上这本是元代的孤本,虽然只是其中一本。
但韦宝知道,这书要是流传到后世,价值连城都少说了其价值。
不过,对于韦宝来说,其科学价值就还好了。
韦宝将书放下,“天地会办学上的事情,还要宋先生多费心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吃的是总裁的俸禄,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天地会的一分子。”宋应星道。
韦宝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拍了一下宋应星的胳膊:“多谢宋先生,您刚才说不要和对方彻底闹翻是不错的,我这个人性子急躁,觉得没有转圜的余地,又不想让对方觉得我们色厉内荏,所以没忍住,做的是绝了一些,他们毕竟一个是山东巡抚,一个是山东总兵,非同小可,非一般官员可比,都是地方实力派!现在又联络了晋商和诸多的地方衙门官员,还有山东、河间府、沧州府各地的士绅大户在一起,的确是很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