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机器人第二次袭击的时候,琴正在树下看书,旁边坐着一个红着脸一言不发的斯科特。
异变突生之时,修长而矫健优美的红发少女一下子站起身来,合上了书本,刚想冲着天上飞去,大脑便像被千万根针尖一同扎了进去,头痛欲裂。
她摊倒在地上,眼睛中属于凤凰的红色火光疯狂涌动,身边卷起了阵阵狂风,被囚禁的凤凰啼血哀嚎,在人类脆弱的肉/体中四处冲撞,与主人的意志争夺着掌控权。
戴着石英眼镜的斯科特愣了一下,赶忙蹲下身来扶住了琴,却发现女孩的眼眶中流出血来。饱含着庞大能量的血泪顺着脸庞滴落在地,渗入泥土之中,身后那颗活了近百年的老树瞬间枯萎,枝叶昏黄。
在另一边,刚刚吃完早餐,本来在校园中闲逛的快银停下了晨跑的脚步,转了个方向,一下子冲进了校长办公室,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惊慌还是跃跃欲试。
“教授!我们是抵抗还是撤退?”
查尔斯手里还拿着那只钢笔,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多年来的挣扎于人类与变种人之间的进退两难像大山一样,压在他残疾的身躯上。
这位被视作领袖的中年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疲惫袭击,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X战警十几年如一日地帮助人类解决突发的安全事件,曾经受到表彰而被总统亲自授予一等勋章……这些东西都换不来人类与变种人的和平相处吗?
他们要的明明不多,一点点同理心,一点点对于异类的容忍,哪怕是居高临下的同情,查尔斯也不在乎。
只要人类不再将变种人当做仇寇。
现在看来,即使是在整个人类文明面临着灭顶之灾的生死关头,却还是有人想着先转过头消灭这些已经将自己存在感降得足够低的异类。
眼角已经隐约有了些许细纹的查尔斯思绪复杂,可最后只是抬起眼来,看向年轻的快银:“在纽约我们都能遭受到这样的袭击,还能退到哪里去呢?”
“迎战吗?”差几个月才满十八岁的快银完全猜测不到老师的心里在想这些什么,只是摩拳擦掌。
“迎战吧。”查尔斯轻声说道。
楼下,密密麻麻的哨兵机器人将X学院团团围住,不留一丝出口,它们流线型脊背微微拱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保持了绝对的静默,好像在等待着谁的指令一样。
蓄势待发。
在楼下的希瑞尔接完了任务,几个闪现,从一楼闪进了查尔斯的办公室,他扣上腕上的手表盖,语气依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温柔:“我已经向复仇者和超人发出求救信号了,你们先不要出去,以免他们复刻变种人的能力。让我出去,先帮你们顶一会儿,你们保护好那些变种人孩子。”
精灵手中握着沉重古朴的法杖,唇色浅淡平和,绿色的双眼水波不兴,可向来洞察人心的查尔斯却在那汪深潭中捕捉到了一丝压抑得极深的不耐烦。
外表虽然平易近人,原来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
想想对方在纽约创下的神迹,查尔斯觉得希瑞尔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有底气,可看了看对方穿着单薄法袍的身体。
却还是有些担忧。
“你没关系吗?”
希瑞尔勾起公式化的笑容,眼眸低垂,视线穿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下方一个一个形似甲虫的哨兵机器人身上。
还有那些被踩坏的草坪与几朵零丁的白色小花。
诞生于树木之中的精灵,天生便对这种长着坚硬外壳的黑色生物充满了厌恶。
他声音平静温柔:“放心,交给我吧。”
又是一个闪现,神出鬼没的精灵已经飘在了建筑顶端的正中间,隔着操场的墙壁,与那些根本没有自己意志的机器人遥遥相对。在天空中,精灵的金发几乎融进了金灿灿的晨光之中,洁白的皮肤与法袍却像一片轻飘飘的云。
这片云绵软极了,又飘逸得仿佛能让人用手掌轻易托起。
又很柔弱,只要轻轻一攥,便能攥出满手湿润微凉的水汽。
但在遥远的办公室中指挥着这些哨兵机器人的史崔克将军却愣住了,他摸了摸有些后移的发际线,放在操控台上的手指停住,不知该不该按下进攻的按钮。
怎么这么不巧!
这位大神怎么偏偏就在今天去了X学院呢?
他史崔克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还把自己手头上的几个其他项目卖给了奥斯本集团换取材料,才攒下了这么多哨兵机器人。
是准备用来彻底消灭变种人的!
是用来作为自己最大的底牌的!
是用来复制所有变种人的基因来统治世界的!
偏偏不是用来送死的。
还不知道因为“光明女神的化身”而导致实力被人高估到了恐怖层面的希瑞尔,以一己之力震慑住了局面,和下方沉默的哨兵机器人,遥遥对峙。
作者有话要说:希瑞尔:怎么我走到哪,哪里就不太平=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