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这一下突然发作,立刻就让范睢整个人都呆住了。
要知道自从范睢成为秦国相邦以来,其他国家的哪个国君见到范睢不是要客客气气的称上一句应候,何曾有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怒斥范睢,更要将范睢拖出去打棍子?
范睢的心中愤怒不已,正要当场发作,却正好对上了赵丹那似笑非笑的冰冷目光。
在这一刻,范睢竟然从赵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这杀机犹如一盆冷水般从范睢的头顶直接浇下,将范睢给浇了一个透心凉,已经到了嘴边的那些反驳话语竟然是怎么也不敢再说出口。
就在范睢这么一愣神间,几名赵国宫廷侍卫已经出现,凶神恶煞一般的架着范睢就要往外面走。
“砰!”秦王稷重重的一拍桌子,怒视着赵丹:“赵王,汝这是何意?”
赵丹哈哈一笑:“秦王,寡人只不过是帮汝管教管教臣子罢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锋,似有火星四溅。
秦王稷沉声道:“范睢乃是寡人之臣子,就算犯了什么错,那也应该由寡人来教训,还不劳赵王越俎代庖!”
赵丹笑容不变:“这范睢乃是在寡人的地盘上犯的事,冒犯的又是寡人,秦王汝倒是说说,寡人怎么就不能管了?”
就在两人激烈的言辞交锋之间,几名赵国宫廷侍卫们已经将回过神来正在大声告饶的范睢越拖越远,眼看就要拖大厅之外了。
秦王稷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场景,面色不由变得铁青无比。
本来主动到赵丹这里来就已经是一件对于秦王稷来说非常跌份的事情了,现在如果范睢在赵国大营之中被打了军棍的消息再传出去(这几乎是必然的),那么秦王稷和秦国的颜面何存?
看着笑吟吟坐在自己面前的赵丹,秦王稷几乎把牙都咬碎了,说出来的话也好像是从牙缝之中所挤出来的一样。
“既然如此,那么赵王要如何才能够绕过范睢这一次?”
一听到这句话之后,赵丹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
秦王稷这是服软了啊。
“等等,尔等先在门口等一会!”
于是拖着范睢的几名赵国侍卫就在大厅的门口停了下来。
赵丹将头转了过来,对着秦王稷笑道:“这范睢随意插嘴,对寡人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伤害哪,寡人觉得这的确是不赔偿不行啊。这样吧,秦王汝只需赔偿寡人三千斤铜,这件事便就算了吧。”
“三千斤铜?”秦王稷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几乎完全不加思索的喝道:“此事绝无可能!”
要知道这年头,铜不仅仅是钱币的主要铸造材料,更是一种战略物资,对于秦国来说更是如此。
要知道虽然现在已经迈入了铁器时代,但是由于秦国境内缺乏铁矿和相关技术的事实,因此一直以来秦国军队之中都是以青铜兵器为主,即便是后来夺取了宛城和宜阳这些城市之后亦是如此。
现在赵丹只不过因为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找了范睢一点毛病,然后一开口就要三千斤铜。
这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狮子大开口!
在秦王稷看来,就算是范睢的这条命,那都不一定值三千斤铜呢!
毕竟现在的范睢在秦王稷心中已经完全不能够和当年那个献计逐四贵的范睢同日而语了。
对于秦王稷的拒绝,赵丹倒也是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这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如果秦王稷真的答应了那才有鬼了。
因此赵丹也不着急,朝着大厅门口处等待着命令的几名赵国宫廷侍卫挥手道:“来啊,拖出去!”
“够了!”秦王稷一张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被气得通红,一双已经有些浑浊的老眼之中突然爆发出了十分慑人的光芒,沉声道:“赵王又何必和寡人玩弄这些小手段?尽管把赵国之要求说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