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霍然抬头,目光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牢牢的锁定在了一名头带儒冠的士子身上。
说这名儒家士子似乎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在所有人都静坐在地的情况下站了起来,犹如鹤立鸡群般极为显眼。
“不好!”几名儒家祭酒脸色一变,心中大叫不妙。
然而还没等这些儒家祭酒们说话,赵丹已经冷冷的开口了:“寡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汝来插嘴了,给寡人拿下!”
赵丹一声令下,几名早有准备的监察卫高手顿时一拥而上,朝着那名儒家士子冲了过去。
这局面显然有些出乎这名儒家士子所料,下意识的就想要闪躲,几名站在他身边的儒家士子上前想要阻拦,然而这些监察卫的高手们因为监察不力已经被毛遂臭骂了一顿,此刻正是心情不爽的时候,又怎会手下留情?
一番拳脚下来,所有的儒家士子都被扣住了。
赵丹重重的哼了一声,冷然道:“不知尊卑,目无王法,这便是儒家教出来的士子吗?寡人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既然儒家不会教,那么寡人今天就来教教汝等。虞信何在?”
就和赵胜等人站在一旁的虞信不敢怠慢,急忙出列高声道:“臣在!”
赵丹道:“汝为司寇,掌刑律,且来和寡人说说这应该如何处置?”
虞信作为赵丹的多年心腹,自然对赵丹的意思是心领神会,立刻高声道:“此人言语冲撞大王于前,公然拒捕于后,两罪并罚,当行髡刑!”
虞信话音一落,顿时就是一阵骚动。
什么是髡刑?髡刑其实就是——剃光头。
剃光头在后世虽然也会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如今佛教并未传入中原,华夏诸国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这个髡刑就是很严厉的刑罚了。
一旦受了髡刑,那么顶着个光头上街就会分分钟引来无数异样目光,对人的侮辱性是非常强的。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种刑罚虽然对人的肢体没有任何的损害,但是对于受刑者的心理绝对是超级重创。
荀况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了,忙快步出列走到赵丹的面前,躬身道:“大王,此子乃是无心之失,还请大王宽宏大量,饶他一次。”
“饶他一次?”赵丹哼了一声,用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荀况,脸上露出了十分失望的神色:“荀卿,若是什么人犯了法都可以从轻发落,那么赵国先祖制定这法律有何用?汝今日想要为了一名士子就让寡人违背历代先祖所制之刑律,这又是何居心?”
荀况被赵丹的这一番话说的脸色阵青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丹也不去看荀况,而是直接将目光落在了楚国太子的身上,十分平静的说道:“汝乃楚国太子,为了楚国和汝父王着想,其心可嘉。吾在这里答应汝,吾会和诸位大臣商量此事,若是诸卿皆赞成的话,那么出兵援楚也未必便不是不可行,但是——”
赵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汝今日聚众闹事,却又违背了赵国法律。若是吾不将汝治罪,那么将来必定有人效仿,所以——此风决不可长!来人啊,将楚国太子拿下,有司寇所属问罪!”
楚国太子听到了赵丹的话之后心中不怒反喜,立刻顿首道:“谢大王,吾愿领罪!”
对于先前完全见不到赵丹来说,现在赵丹已经承诺会在赵国朝堂之上商议这件事情,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了。
赵丹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又对着虞信说道:“虞信,汝和毛遂留在此地,看看究竟是哪些人配合煽动士子,该处罚的处罚,该受刑的受刑!”
虞信和毛遂高声应诺。
赵丹又抬起头,对着此刻已经一片鸦雀无声的士子们说道:“寡人念吾等初犯,今日便只查首恶,从者不予追究,但若是有下次,那么所有的聚众闹事者通通以妄图反叛论处,杀无赦!”
在接二连三的发布完了命令之后,赵丹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起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