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婉姝立刻看向杨氏,杨氏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婉姝轻声道,“槿姐儿,你真的要搬到镇上来住吗?”
苏木槿点头。
“镇上不安全啊。”沈婉姝着急道。
苏木槿笑了笑,“怎么会呢?姝表姐不是见识过我布的阵法吗?那些黑衣人破不了,奈何不了我的。”
“可是……”沈婉姝还想说什么,苏木槿已经拉着她进了后院,顺着走廊穿过影壁进了院子。
不大的院子,与先前来看时,院子里的布置并没有做大的改动,只是挪了一棵树过来,砍了头,留了几根枝丫,树下,吊着一个秋千,正随风轻轻晃动着。
院子简洁的,一眼就能看个一清二楚。
苏木槿回头看了眼,见几人都进了院子,弯腰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朝沈婉姝一笑,“表姐,可要看好不要眨眼睛哦。”
话落,她手腕一转,手中的石子飞射出去,当啷一声落在那树干上。
沈婉姝瞪着那棵树吱嘎吱嘎的扭转了方向,一句惊讶的话还没问出口,眼前的景色陡然一变。
一汪清泉潺潺从脚下流过,几条金鱼欢快的游来游去,不远处那架秋千还在随风摇晃,不同的是那棵光秃秃的树上满是翠绿的枝叶,阳光倾斜而下,明亮却不灼热。
通向正屋的走廊曲曲折折,像是看不到头一般,连先前不过二十余步远的房间,此刻也远的只隐约看到有人进出。
“走吧。”
苏木槿拉着沈婉姝率先上了走廊,沈婉姝看着那望不到头的走廊有些发怵,“槿姐儿,这……”
“不过是阵法摆出来的幻境,表姐跟着我走就是了。”
文殊兰新奇的东摸摸西碰碰,“没想到苏三你还有这本事,什么时候也帮我在院子里摆上一道迷魂阵?哦,对了,顾砚山那小子最需要这个阵,最好是把那些人困在阵中一辈子都出不去!”
苏木槿看了文殊兰一眼,想了想问道,“顾砚山最近没有书信寄来?”
文殊兰摇头,“文家商行传来的消息,盛文帝中了毒,几个皇子虎视眈眈,京都内外警戒,他怕是担心信鸽被有心人利用,才不飞鸽传信。”
“盛文帝中毒了?”苏木槿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前世,好像并没有听说这件事,也或者是那会儿她没时间留意到,总之,她的记忆里并没有盛文帝中毒一事。
文殊兰点头,“所以这段时间那些人应该不会再出现在金水镇了,毕竟,当今圣上猜疑心重,几个皇子手里可没多少人,现在是夺嫡的关键时刻,他们可不会傻的分出人手对方你。”
沈婉姝与杨氏对视一眼,眸子里都有惊喜之色。
苏木槿嗯了一声,就听前面有人叫她,“苏三姑娘!”
“安姑娘。”沈婉姝瞧见来人,招手与她打招呼。
“泠月姐姐。”
安泠月几步走到几人跟前,屈了屈膝,笑着与几人点了头,兴奋的望着苏木槿,“三姑娘,我爹娘看了你的阵法都想见见你。”
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三姑娘设的阵法比我懂的那些要高明多了,我只是稍改了一两处。腾蛇阵虽是个杀阵,却有个致命弱点,就是逢光破,我加了一笔,挡住了月光。只是这阵法有些狠辣,万一遇到不知情的人闯进来不能及时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担心,这个阵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启动的。泠月姐姐动的哪里,怎么挡月光?”苏木槿眼睛晶亮的看着安泠月。
安泠月一怔,笑笑,凑到苏木槿耳边轻声言语了两句,苏木槿的眼睛一睁,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难怪她总觉得阵法缺少点什么。
腾蛇阵原本就是泠月姐姐前世教给她的几个阵法之一,她当时只学了皮毛,拼凑着才摆出了这么个腾蛇阵,没想到泠月姐姐只是凭着他们安家身为奇门遁甲传人的天赋就还原了她自己设的这个阵法。
“安姑娘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杨氏若有所思的看着安泠月。
安泠月屈膝,“算不上精通,只是祖上曾以奇门遁甲出世,传到曾祖父那一代,又避世而居。”
杨氏了然点头,朝她善意的笑了笑。
安泠月回了一笑。
……
新店装修好,苏木槿带着沈婉姝与棉姐儿住进了饭馆的后院。
沈家众人虽觉得苗家寨更安全,但奈何不住苏木槿条条道道的分析,更何况她与安泠月亮出手的几个久未在人前见过的阵法,确实不容小觑。
沈家兄弟虽还接镖,却商量好不再外出,每日留一个人在饭馆,以防万一。
两个表哥得知,三天两头往饭馆跑。
苏木槿身世的事暂时没有告诉盛哥儿与业哥儿,两人听说苏木槿与文殊兰一块儿开了个饭馆,高兴的几乎每天都要抽空来。
沈婉姝几次话赶话想说,都被苏木槿拦了。
她的身世是个不稳定因素,哥哥与小弟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越安全。
沈婉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后来便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转眼到月底,文殊兰请人看好了开业吉时,两家饭馆热热闹闹的开业了。
哦,对了,苏木槿住的那个带院子的饭馆有个很乡土的名字,叫十文饭馆,主要面对中下阶层的金水镇居民和每日来往金水镇的庄户人家,十文钱一位,进店随便吃;另一个装修清雅还配备了戏台小曲儿的那家,也有一个符合它的名字,叫雅客来。
文殊兰看到名字的时候,嘴巴都险些笑歪,“十文饭馆,你怎么不叫十文吃到饱?还有这……什么雅客来,不是雅客你还不让人进了?”
“不是雅客自然让进,但读书人有几个不自诩雅士的?”苏木槿挑了挑眉。
文殊兰回味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有意思。我若是知道有个叫雅客来的地方,怎么也会来见识见识……引来了客人,能不能留下就要看咱们店内的摆设品位儿和大厨的手艺还有……”他的手指点了点戏台的位置,“这些风雅之事。”
苏木槿点头。
文殊兰看着苏木槿,一手摩挲着下巴,“苏三,你早就想到了。”
苏木槿斜他一眼,“自然,我也是想赚钱的。”
若是最初她是抱着给自己找点事做的打算,那么这会儿这句想赚钱可就是出自真心的话了。
她伸手抚在胸前,摸了摸藏在衣裳里面的玉牌,清冷的眸子幽暗不见底。
前世之仇未报,今生又添血仇!
这么多人努力的想要让她活下去,她怎么能让他们失望?怎么能让那些明目张胆谋害她亲生祖父、父亲、母亲的人稳坐高位?!
前世她能送李成弼上首辅之位,今生何妨试试拉某些人下位!
古往今来,欲成大事,钱权人缺一不可,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敛财!
前世,她困在暗室依然能在李成弼与苏海棠眼皮子底下赚足一千八百二十五万两黄金。
今生,她就能在盛文帝和那些王公贵族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些银子再翻几翻!
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呵呵……
为君当政,国库无银,官中无粮,她倒要看看,那些上位之人怎么向萧家低头?
怎么为那些他们看不上眼的阿堵物,逼盛文帝为当年犯下的罪孽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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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点卡的真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