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摊摊手,“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李成弼看着伙计摊开的手,咬咬牙,摩挲着挑了个最最碎的银子塞过去,伙计扫了眼,鄙夷的看了李成弼一眼,“大师傅辰时正上工,离现在还有几刻钟,你等不等啊?”
“这样岂不是要花去双倍的时间?”李成弼急的跺脚。
伙计翻了个白眼,大拇指往里走了走,“客官你去打听打听,这金水镇上,提起蟹酿橙只有我们醉香居有,别的地别说做,就是这螃蟹,他们都未必能找的到。”
李成弼咬了咬牙,“我等,劳烦你去催一下你们家大师傅,我这是赶着去给我大舅哥庆贺,他昨日刚中了今年院试的头名案首,我担心时间来不及……”
“头名案首?那不是苏家小哥吗?”伙计好奇道。
李成弼点头,“小哥认识我家大舅哥?”
“认识你家大舅哥,不认识你。”伙计看着他摇摇头,头摇到一半,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周家的女婿?哦,不对,你现在被周家休了?你姓李是吧?被知府大人剥夺了秀才功名的李秀才?!”
李成弼有些发愣,待反应过来,脸一沉,“你话怎么这么多?叫你们掌柜的过来,赶紧喊你大师傅来……”
“哎呦,李秀才,我说您也差不多凑合得了,您瞧瞧您先前做的那些事儿,这金水镇上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您还在这充什么大爷?”伙计不屑的撇撇嘴,上下打量他,“就你这模样,还想去巴结苏案首?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你怎么说话呢?我媳妇儿是苏案首嫡亲的妹妹……”
“呸!什么嫡亲的妹妹?不就是个堂妹吗?人家嫡亲的妹妹一个温婉,一个爽利,你媳妇儿是什么德行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还嫡亲的妹妹,亏你有脸说出来……”
伙计撇撇嘴,抬手推了他一把,“走走,你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我们醉香居不做你的生意,你赶紧麻溜的滚!”
“你!”李成弼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却还是忍着怒火,冷硬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买蟹酿橙的,你让你家掌柜的出来,我要问问他,我这单生意,他做还是不做?”
“不做不做,我们掌柜的不在,我说了算。”伙计推搡着李成弼,“滚呐,没脸没皮的赖着做什么,赶紧滚,别耽误我们醉香居开门做生意。”
“你干什么?你只是个伙计,你凭什么撵我走?”
“就凭老子看你不顺眼,滚!”
伙计见他死皮赖脸,推都不走,不由上脚,一脚踹了过去,“攀龙附凤,嫌贫爱富的狗东西,还在你爷爷面前装大爷,我呸!”
说着,又是一记窝心脚将李成弼踹了出去。
李成弼狼狈的跌在路边,冲伙计的背影喊道,“你、你拿了我的银子,就该替我办事儿!”
“谁告诉你拿了银子就会替你办事儿的?”正准备离开的伙计一听这话,乐呵了,转过身,一脚踩在李成弼胸口,“我就不替你办事儿了,你去告我啊,秀才老爷。”
李成弼抱住他的脚,“你、你……我大舅哥是案首……”
“人家连堂妹都不要了,还会稀罕你这个寡鲜廉耻的人渣妹夫?”伙计踢了踢他残废的胳膊,嘲讽一笑,“字都写不好,还乱攀关系,活该你这种人被废了功名。”
“你……”
李成弼最恨人提起他受伤的手腕,因为这两年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手腕都写不了太长时间的字,时间一长,就绵软无力,无法提笔。
科举考试无论考什么,时间都很长,从打草稿,到誊写,哪一步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书写,还要保证字迹干净、好看,他一手小楷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花真功夫练出来的,就这么毁了!
都怪苏海棠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写不了字。
这个贱人!
还要这些冷眼看人低的,等他养好伤,再考上秀才、举人当了大官,他看着他们在他面前跪地磕头求饶!
“你、你给我等着!”
见蟹酿橙没什么希望了,李成弼撂下狠话,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出了醉香居,到不远处的果品铺子,攒了两盒果子,拎着站在路边等苏海棠。
但他左等右等,马车过去一辆又一辆,就是不见苏海棠坐着马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