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水溶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反而笑着对张新说道:“此事简单,太子殿下既看得上,几日后我自当送上门去!”
太子专门派了人来,水溶即使再爱这一批马,也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显然张新也觉得该如此,于是他颇为疑惑问道:“几日后?”
太子爷要的东西,你还要等几日后才给?这叫什么意思?
生怕张新误会,水溶连忙解释:“那批马要精心照料,所有没跟着大队前行,所以得过两天才到!”
“哦……”
听得出来,张新有些失望,他预想中现在就得把马带回去。
“实在是不好意思,还望张公公替我向太子解释一番!”
说到这里,水溶向随从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便拿出了银票,而后塞给了张新身后的小宦官。
“这……”张新面露不解,显然是在装糊涂。
无需水溶解释,其随从便答道:“公公们一路辛劳,这点儿钱路上买茶喝!”
“这怎么好意思?”张新看向水溶。
“张公公不必推辞,向太子爷解释之事……可得劳烦伱!”
“小事……小事而已!”
张新满口答应,接下来又是一番闲扯后,他才带着手下人一帮人离开。
目送其离开后,水溶才返回了马车上,脸上却是一片愁容。
他可不是因为那几匹马,而是担心自己卷入漩涡,那可就真是祸福难料了。
“王爷,是否启程了?再晚可就没法儿进宫了!”
听到亲随的提醒,水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下令队伍继续往前。
什么事都可以耽搁,唯独今日觐见皇帝,那是万万不能耽搁的,这比他回家团聚还重要一万倍。
队伍继续赶路,一个多时辰后便进了城,水溶只让部分侍卫送他进宫,其余人则直接返回王府去。
这次回来,水溶本是意气风发,但太子派人寻他这件事,让他的飘飘然变得无影无踪。
所以在进宫之后,水溶是尽可能的低调,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路,生怕再被人碰见了。
好在一路无事,他得以顺利来到了乾清宫外,并在宦官引领下进了乾清门。
正常来说,下午皇帝比较空闲,所以文武官员觐见都挑这时候。
“敢问公公,今日觐见之人可多?能否提前替我跟圣上通禀?”
刚才进入宫门时,外面有十几号人候着,显然今日来觐见的人很多。
只要不是阁臣与六部尚书,以及五军都督府那些位都督,他水溶要“插队”还是很容易。
进了宫门之后,大殿外并无这些人候着,所以水溶才会问出来。
“就外面那十几个人,多是些来进谏的言官,王爷不必理会他们!”
言官上奏弹劾文武官员很正常,但如今日这般身现乾清门,就显得不太寻常了。
自世祖以来,从太祖开国到现在三百年,大明的言官对同僚重拳出击,在皇帝面前可一直都很老实。
“他们这般大胆?”
听到水溶的疑问,引路宦官不由笑道:“他们此番进谏,是请主上加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