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夏金桂,孙绍祖本性迸发出来,便找了几个丫头媳妇一起喝酒,把此前欠的东西一次性补齐了。
…………
div css=&ot;ntentadv&ot; 四月十七,太阳高照。
南城某处宅院内,朝鲜使团暂时安顿于此。
为了营救王子李晖,郑弘把这院子租了两个月,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锦衣卫只拿了李晖一人,如今也只是软禁在千户所,对朝鲜使团其他人并未羁押。
除了想搭上襄王府的关系,这两天郑弘本人也没闲着,是一趟一趟的往礼部跑,希望能通过“外交”手段营救李晖。
可礼部那边,仅派了小小一名主事接待他,说得也是些模棱两可的话,以至于他返京这几天毫无所获。
当郑弘再次返回宅院,刚下轿子崔明远就迎了出来,此人便是崔秀青的父亲。
“你是说……工部有一主事找我?”郑弘深感诧异。
“正是……此人可不是寻常人,而是襄王殿下的门人!”崔明远提醒道。
一听这话,郑弘轻视之心顿消,当即说道:“那我现在就过去!”
如果朱景洪愿意帮忙,那在郑弘看来事情就简单了,这样的机会他又岂能不好好把握。
领别之前,郑弘看向崔明远说道:“崔兄……这次可多谢你们了!”
“你我君子之交,何必言谢!”崔明远笑着说道。
郑弘只是拱了拱手,而后便要乘轿子离去,崔明远也上了轿子随行。
轿子里面,崔明远也不得不感慨,去年让女儿去选妃着实是好棋,如今竟能派上这般用场。
让他们未入朝鲜前,就让王子李晖欠了人情,往后到朝鲜有王室照拂他们就能过得更滋润。
从南城到宁荣街道,中间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而这已算是比较快的赶路速度。
若是往日,郑弘定会好生欣赏神都繁华,毕竟眼前这景象可是不得多见,但今日他却毫无此等想法。
到了荣国府东北侧的贾芸家外,郑弘极为郑重的递了名刺,最终却没等到贾芸亲自迎出,而是一名小厮把他二人请了进去。
贾芸此刻在客厅内喝茶,并思索着一会儿话该怎么说。
听到外面动静,贾芸抬头向外望去,便看见郑弘二人已到客厅门口。
“拜见贾大人!”
郑弘把姿态摆得很低,即使贾芸年轻且官阶不高,他也是先一步行礼。
惊讶于眼前朝鲜人官话之标准,贾芸当即答道:“郑副使切莫多礼,快快入座吧!”
待此二人落座后,贾芸先是请他俩喝茶,一番客套后方主动问道。
“郑大人,不知朝鲜之风光,比之我大明如何?”贾芸极为随意聊着。
“天朝风光包罗万象,实让在下大开眼界,此行方知何谓天朝气象矣!”
这绝不是郑弘在恭维,而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也是大多数使臣都有的心态。
“我常年在京,从未去过朝鲜,却不知贵国风光如何,郑大人可愿跟我讲讲!”贾芸笑问道。
虽然郑弘现在没闲心,但他也知道现在急不得,于是只能跟贾芸讲起了朝鲜风光。
兜了差不多半晌的圈子,贾芸才插入正题问道:“前两日我去王府,听王府里的太监说,你们要给襄王殿下送金矿,果真有这件事?”
总算入正题了,郑弘连忙答道:“只要襄王殿下愿设法搭救,我们岂能不回礼致谢!”
“一年能出五千两黄金?”
是嫌多还是嫌少?郑弘心里嘀咕了一句,下一刻便感慨谁会嫌钱多。
郑弘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若是全力开采,六七千两也是有可能的!”
还可能是六七千两,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贾芸心中暗暗说道。
“这些个黄金,如何能交到王府?”贾芸又问道。
“约定好时间地点,每月或每半年交割一次即可,每次数百两至千两黄金!”郑弘徐徐答道。
这个问题他还真认真想过,否则一时间他还答不上来,如此侧面证明了他诚意。
贾芸接着问道:“据我所知朝鲜并不富裕,对你们王室来说每年数千两黄金也是巨款,你们世子会放任这些金子流走?”
如今朝鲜的体量,还比不过辽东布政司,更比不上东南那些富裕省份。
朝鲜每年征收赋税,折银也不过在百万两的量级,军饷俸禄外加赈灾修建等开支后,国库基本都没有结余。
乃至王室想修缮殿宇,亦或者要给宫里重新装饰,都会被朝臣攻讦为铺张浪费。
而这一切,都是没钱给闹的。
那么李晖想要献出金矿,朝鲜王室肯定不会愿意。
所以贾芸的问题,本质上是在质问,李晖到底能不能做金矿的主。
这个问题,让郑弘显得有些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思索一番之后,郑弘转头看向了一侧,徐徐说道:“崔兄,你……”
“哦……我先出去透透气,你们先聊!”崔明远非常上道,会意之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待其离开,郑弘便低声向贾芸说道:“金矿的事……世子如今还不知道,明川君遣人在悄悄开采!”
郑弘所言的明川君就是李晖,世子便是他的嫡长兄李暄。
接下来他二人又聊了一阵,然后贾芸便以有事为由送客,让出了门的郑弘无法确定,朱景洪到底是不是要帮忙。
当他对崔明远道出疑惑时,后者便分析道:“若襄王殿下不愿帮忙,只怕不会做这些无用之事!”
当郑弘稍感心安之后,贾芸已返回了的襄王府,跟朱景洪陈述了所聊的内容。
校场之内,朱景洪正在张弓搭箭,只听他瞄着箭靶徐徐说道:“秘密开采?这个李晖有点儿意思!”
每年几万两银子,开采个几年就能存几十万两,用这些钱来招兵买马或拉拢人心,把他那兄长推下台也不是没可能……
当朱景洪想到这些,不由得又微微摇头,只因这个想法太过天真。
很多事情,不仅仅是有银子就行,在朝鲜想夺嫡可谓难如登天。
贾芸双手捧着箭站在后面,微微勾着腰说道:“那郑弘还说,若他们不守承诺,咱们可告发他们秘采金矿,到时他们必然落不着好,所以请王爷您放心……”
话还没完,只听“嗖”的一身,箭矢飞出最终射穿了箭靶。
“王爷神武!”贾芸由衷夸赞道。
当他正要把箭矢递上,朱景洪却将弓扔给了一旁的宦官,另有两名宦官便很懂事的端来热水递上毛巾。
擦了脸洗了手之后,朱景洪方说道:“你觉得这生意如何?”
“臣见识浅薄,岂敢妄言此等大事!”这不是贾芸谦卑,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没有继续问这件事,朱景洪又问道:“工坊那边最近可有突破?”
“暂时没有,尤其王爷着重说的一体弹丸和膛线,到如今……还是没有进展!”贾芸面带惭愧。
“这件事急不来,非十年之功不可,只是你要认真盯着才是!”
“臣明白!”
“还有,西洋那批造船的人,你也要多鞭策他们,让他们尽快设计出好战船!”
“这件事臣一直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