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随从正收拾屋子,所以他站在大门口发呆,现场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仅有世子妃金佑颜和几名内侍陪着他。
只是这处地方,住的却不只李暄一家,女真诸部的人也都在此,只是分在不同宅院而已。
div css=&ot;ntentadv&ot; 这段时间,包括叶赫铭恩在内女真首领们,全都留在了金州城内等候,他们也会参加中秋之宴。
在金州城内待了许久,这些人对城里已熟悉得很,每天都流连于各处消遣之地。
相比于部族的生活,金州的生活等同于天堂,已让这些人有乐不思蜀之感。
此时,叶赫铭恩带着一帮亲兵,打马向着箱子里靠近,言语之间嬉笑怒骂好不畅快。
“美女!”
叶赫铭恩眼睛尖,在前方的人群之中,很容易注意到了金佑颜。
虽然金州城里美女多,但那些个风尘之女,哪比得上朝鲜世子妃气质。
而此时,金佑颜也望向这边,正好与叶赫铭恩四目相对。
叶赫铭恩那灼热的目光,确实是把金佑颜给吓到了,于是她立刻移开了视线,并顺势躲到了李暄的身后。
此时根据旗帜,叶赫铭恩察便知眼前是朝鲜人,这让他的顾忌更少了。
因为叶赫铭恩知道,这次朱景洪搞这么大阵仗,其目的就是为了收拾朝鲜人。
降低速度,叶赫铭恩停在了李晖等人面前,目光粗鲁的打量着金佑颜。
“这位可真是大美人啊!”叶赫铭恩顾左右道。
跟着他的十来名亲兵,纷纷发出了赞同的嬉笑声,甚至还有人出言点评起来。
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只从这些人的神态语气,李暄就知道他们肯定没好话。
知道这些人是冲妻子来的,李暄便让金佑颜先进去,同时他转向叶赫铭恩呵斥道:“你们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
为了确保眼前人能听懂,李暄使用的是中原官话,而且他的口语还非常不错。
叶赫铭恩也会点儿官话,只听他说道:“我看美人,与你何干?”
“荒野蛮夷,毫无廉耻!”李暄冷笑。
此时李暄周围只有宦官,其侍卫全都被另外安置,面对叶赫铭恩十几人,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偏偏,李暄毫不退让怼了叶赫铭恩,可见他也有几分勇气。
叶赫铭恩没说话,其左右亲兵可就忍不了了,于是纷纷抽刀要上前动手。
李暄随行的宦官们,纷纷挡到了主子面前,一个个身如筛糠显然怕得不行。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人群中的李暄分毫未动,此刻正与叶赫铭恩对视。
“你不怕死?”叶赫铭恩冷声问道。
“我怕死,伱也怕死!”李暄答道。
叶赫铭恩笑了,反问道:“就凭你们,也想伤我?”
李暄答道:“我们伤不了你,襄王殿下却能杀得了你!”
“哦?”
“我是朝鲜世子,受襄王殿下之邀,前来赴中秋之宴,你在宴前伤了我,落的是殿下的颜面!”
李暄这话,叶赫铭恩不能不认同,他确实不敢真对李暄做什么。
且让你得意两天,待过了中秋之宴,我再跟你讲道理……
心里这样想着,叶赫铭恩面露微笑,随后呵斥手下道:“都回来,别动不动就讲打,咱们可是讲礼的人!”
待众人退了回来,叶赫铭恩没有再多待,领着手下人去了另一处宅院。
看着他们走远,李暄方才松了口气,随后转身进到了宅院中,接下来他还得安抚妻子。
相隔数百米外,戒备森严的薛家宅院内,此时朱景洪坐在交椅上,手持鱼竿面朝池塘。
薛家后宅有处花园,里面的鱼儿不但数量多,而且个个都被喂得肥美。
可就是这样的条件,朱景洪在此坐了半个时辰,愣是一条鱼都没有上钩。
对此他也不甚在意,只因此刻他在思考。
燕辽下一步怎么走,如何掌握其中分寸,如何应对朝堂变动,如何平衡与太子的关系……
对朱景洪来说,需要考虑的事简直太多。
“姐夫……”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朱景洪原本沉重的心,立时犹如被甘泉浇灌。
朱景洪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说道:“丫头,你怎么进得来?”
宝琴答道:“他们不许我进,我说是姐夫找我,然后他们就放行了!”
“你这可是撒谎!”
朱景洪知道这是撒谎,外面守着的宦官也知道,那些“聪明人”最会揣摩主子心事,所以干脆装傻放了宝琴进来。
正常来说,这样的宦官该受罚,但朱景洪不是冷酷的机器,对这些“善解人意”的宦官,他实在是没动力去惩罚。
他知道这是堕落,且难以拯救自我。
面对问罪,宝琴坦言道:“现在我跟你明说了,就不算是撒谎了!”
“倒也……有几分道理!”
此时宝琴已走到近前,她第一眼先是看了竹篓,然后说道:“钓了这么久,竟是一条都没有!”
听到这不加掩饰的鄙夷之意,朱景洪说道:“谁说没上钩?”
“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得玄乎,我可没看到!”宝琴很是不服。
“看不到就算了,日后你就明白了!”朱景洪平静道。
“姐夫……我听父亲说有旨意,让你节制燕辽兵马?”
“是有这件事!”
“那岂不是说,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军队,都要受你调遣!”
“嗯!”朱景洪依旧淡定。
心中所想得到确认,宝琴顿时就兴奋起来,于是她说道:“姐夫,你可真厉害!”
家里出了个亲王女婿,而且还是威名赫赫的大明战神,如今这位再度统兵或将立下新功,宝琴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
有这样厉害的姐夫,而且跟自己关系还这么好,回去了在跟姐妹们吹牛,她的腰杆子都硬了不少。
少女笑靥如花,青春靓丽之态,着实有很强的治愈效果,让朱景洪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虽然如今他也才十八岁。
叹了口气,朱景洪面露怅然,说道:“丫头,其实我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