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出御史挑弄是非不算是,可点出这些人是老六的门人,等于是把兄弟阋墙明着说出来,便显示出朱景源心思还是太浅。
div css=&ot;ntentadv&ot; 刚才第一句的加分,此刻便两两相抵。
哪知接下来,朱景源仍在继续说。
“只是吧……十三弟行军打仗是厉害,御下却还是太宽纵了些,方才惹出如今这些事来!”
这一刻,朱咸铭当真不能忍了。
他选老四做太子,除了看重其嫡长子的身份,其本人温和性格也是加分点。
可现在,太子接连攻讦两位嫡亲兄弟,等同于否定了自己的加分项。
“太子,说完了?”朱咸铭依旧平静。
此刻他心里想的是,或许真的该考虑换太子了,江山绝不能交到这样蠢材手中。
“儿子说……说完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
迟疑了两秒,朱景源勾着腰说道:“是……儿臣告退!”
朱景源才回到东宫,果然朱景洪在府里等着他。。
虽然心情不畅,但他还是得招呼朱景洪,二人又说了半天的废话。
好不容易将朱景洪打发走,朱景源立马找上徐新安等人,把今日觐见的情况讲了一遍。
他们分析出了很多事情,可惜还是未能完全体察圣意,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转眼来到第二天,会试第三堂宣告结束,本次春闱便算正式结束。
对于试题,学子们议论纷纷,而朝野上下的目光,则都聚集到了明日的会审。
作为主审官的张儒林,本官为正七品甘肃巡仓御史,正常来说在朝廷是籍籍无名。
可因他得了主审差遣,顿时就成了朝中焦点,近两日有无数人来拜访,都是来鼓励他支持他。
得了这些人的声援,便让张儒林底气更足了,甚至有了即使失败都甘愿“殉道”的精神。
所以,张儒林已迫不及待想要开堂,要代表文官士人主持正义,教训那些桀骜狂妄的武夫。
正统十四年,二月十六。
都察院二门大堂内,刑部、兵部、大理寺等官员已就座,在他们运作下把自己弄成了旁听。
主审官张儒林已就座,资历最前品级最低的他,如今却是坐在了中间诸位。
在他左右,各还有两名陪审官,都是甘肃地方的监察御史,此番联名参与了弹劾之事。
而都察院本部的高官们,自佥都御史之上一個都没来,包括已经回了京的王培安。
所以这大堂上,格局其实非常奇怪。
而此刻在都察院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将领,除了被弹劾的二十三十号人,还另有三十四个来瞧热闹的。
这些将领都在五六品左右,品级不高却为军中骨干,都是统兵搏杀在第一线的狠人。
此刻,在场这些人无论是否被弹劾,个个都是群情激奋骂骂咧咧,若非国法拦着他们早上全武行了。
“吹毛求疵,这是专程整治咱们……”
“咱们在战场上打生打死,却被这小小人污蔑,这些人真是可恶……”
“咱们虽是武夫,没他们那些花花肠子,但也不是仍人欺负的孬种……”
“对,今天咱们就会会他,就不信白的能被说成黑的……”
这些将领作为军中骨干,都是尸山血海里趟过的,此番激愤起来自是气势汹汹。
守在都察院内外的翊卫司军卒们,此刻全部都感受到了压力,心思活泛的已在想若是等会儿打起来,该怎么样才能尽职平息事态。
时间很快来到辰时三刻,预定审案的时间到了。
只见一名书吏走出大堂,站在台阶上扫过众人,而后朗声念道:“传武镶左卫副千户周守均,果勇左卫参将沈进勋上堂回话!”
被点到的两个人,一个是亲军正六品,一个是京营从五品。
其中周守均更年轻,曾是朱景洪的侍卫之一,共同约定过“永不相负”的心腹。
“周老弟,老沈……咱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你可别丢份儿啊!”一名年长的将领鼓舞道。
随即又有人道:“凶威赫赫的叛军咱都不怕,还能怕了他们这些酸秀才?”
“就是……精神点儿!”
“饕……”周守均一甩袖子,他已经热血十足了。
紧接着,他便迈步往前,气势汹汹走向了大堂。
在其身后,沈进勋则向众人拱手作别,而后负手决然往内走了去。
他二人的这般表现,让在场众将领深为满意,于是一个个都喝彩起来。
“好样的……”
“真精神……”
沈进勋年长一些,而且官品要高一级,所以他加快了脚步跟上去,想在周守均之前来答话。
毕竟这对他来说,今日是传播声名的好机会,操作好了日后有利于仕途。
他二人进入得大堂,沈进勋正等张儒林问话,谁知周守均已然开口。
“张儒林,我入你妈……”
“你特么一个巡仓御史,不过是小小的七品官儿,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
“他娘的……若不是老子在战场上拼杀,打退了准噶尔的叛军,能由你在西北四处撒野?”
“如今你吃饱了饭,放下碗就骂娘……你是个什么东西?”
张儒林为官不过几年,也没经历过太多风浪,如今当场被人如此痛骂,竟然让他整个人宕机了。
事情发展远远偏离去预想,如何处置他完全没准备。
其左右的陪审官们,此刻则是无一人声援,因为他们也都被惊到了。
至于刑部大理寺的人,此时则是摆出了看热闹的架势,仅到场的兵部侍郎王修开口。
“周守均,注意你的言辞,这是都察院大堂,不是你的军营!”
兵部侍郎,管着军中升迁栓选等事,他的这番话分量比较重,好歹让周守均冷静了一些。
而此刻的沈进勋,则是呆愣看着身侧的周守均,心里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猛。
且说张儒林这便,有了王修的帮衬,总算是从惊愕中醒转,同时心思非转思索着应对措施。
首先一个,在他而言就是挽回点儿面子,否则这案子他根本没法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