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沈二人则是拒不认罪,咬死了这是污蔑和构陷,导致审案根本推不下去。
div css=&ot;ntentadv&ot; 这边交锋正烈时,襄王府内朱景洪却很放松。
此时他坐在凉亭内,看着前方几个女孩子在打闹,其实也包括作为王妃的宝钗。
除了襄王府的女人,迎春探春惜春也在其中,她们乃是受邀而来。
在当下这节骨眼儿上,把太子妃的娘家人请到襄王府,这其实是在向外传达两家很亲密。
太子想从朱景洪身上榨好处,令其与朱景渊斗得水火不容,而眼下则是朱景洪想反榨太子。
“王爷,刚传来的消息,那张儒林把周守均下狱了,沈进勋则是判了闭门待参!”
听到余海的禀告,朱景洪微微点头。
他是准备要出手,但眼下火候还不够。
要等受委屈的人变多,且这些人越发愤愤不平时,再出手才能收获更多感激。
这样做很功利,但确实更有好处。
“老六啊老六,你把他们得罪光了,该叫我如何谢你!”朱景洪心中依然在笑。
在他思索之时,几个女孩子已经跑远,这时一道羞怯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十三爷!”
转过头去,果然是迎春到了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柄团扇,此刻遮住了半张脸。
迎春胆小而社恐,撇下众人主动找上朱景洪,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自我。
“迎春姑娘,你近来可好?”
第一句就是关心,让迎春心里暖暖的,暗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此时她看向朱景洪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一往情深,流露的是此刻最真挚的感情。
“迎春姑娘?”
“我一切都好!”
“你们不是在一块儿玩吗?难道她们撇下了你?”
“是我没跟上她们!”迎春连忙解释。
点了点头,朱景洪笑着说道:“看你气色,比起以往倒好了许多!”
“听从十三爷教诲,这些天在家静心理气,心里便安稳了许多!”
所以还是在感激朱景洪,二者如此倒也是相得益彰。
他二人就这样闲聊了一阵,直到一众女子嘻嘻哈哈回来,迎春才主动的拉开了距离。
迎春向来木讷,此刻低着头缩在一边,所有人都没太在意她,唯有宝钗多看了她一眼。
与众人说笑了一阵,宝钗便让她们各自玩去,自己则是坐到了朱景洪的身侧。
左右无人,她便问道:“情况如何?”
“周守均被下狱了!”
“你还不出手?”
“不着急,再等等!”
“陛下不管不问,任由老六胡来,就不怕前线不稳?”宝钗费解道。
“首先呢,当下还算盛世,其次老头子压得住!”
端起茶杯,朱景洪接着说道:“再则此番受弹劾的人,都是去年初替换下的将官,跟此时在西北作战的是两批人,所以有影响但不大!”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那就是军队内部也有竞争,且不是所有人都有长远眼光。
点了点头,宝钗又问道:“若能翻盘,能否反过来给老六安个戕害功臣的罪名?”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朱景洪笑了。
略微思索后,朱景洪说道:“即便伤不了他分毫,但若能将其在都察院中势力铲除,于咱们而言也是大好事!”
宝钗则是提醒道:“其中分寸,你可得把握好了!”
“把握不好也无妨,我又不是只能输一次!”朱景洪神色轻松。
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再如最开始那般紧张,心里已能接受最坏的结果。
转眼又是两天时间过去,都察院是审案还在继续,而又有十几名将领被“处置”,或是如周守均那般被下狱,或是如沈进勋那般被勒令闭门。
一时间,睿王系可谓形势大好,此刻已在府中开庆功宴。
熬过最艰难的开场后,张儒林审案已越发得心应手,在他看来所谓不可一世的将领,全都不过是外强中干的软蛋。
在场众人纷纷夸赞,虽然语句精深词藻华丽,但意思跟“好样的”、“精神点”、“别丢分”差不多。
在睿王连同一众官员吹捧下,张儒林越发信心十足,势要做比干伍子胥那样的直臣,即使粉身碎骨也绝不退缩。
宴会最后,朱景渊下了指示:“明日是最后十人受审,下午直接把案子定死,然后转刑部并呈御前!”
“这些败坏圣德,残害地方的恶徒,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臣定不负殿下所望!”张儒林神色肃穆。
宴会之后,朱景渊回到内宅,却见陈芷正在等他。
“都走了?”
“嗯!”
陈芷神色凝重道:“这次事后,你可就跟老十三撕破脸了!”
“你以为是我不知分寸,欲行险招?”
坐到椅子上,朱景渊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表面上看是我逼他,实则是我被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我有什么?集贤馆?市舶司?这都是虚的,老十三什么差事都没有,但他却握得了实权!”
这些话,也只有跟同心同德的发妻,朱景渊才能毫无保留道出。
“这情形,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当年厉太子和英厄王,是在半夜里被乱兵杀死……每每想及此事,半夜里我都睡不着!”
目光扫向陈芷,朱景渊徐徐说道:“你信不信,别看现在我把他逼得紧,老十三绝对比我睡得安稳!”
这话陈芷还真无法反驳,本次谈话前她还觉得优势在我,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站起身来,朱景渊走到书架前,拿起一册书说道:“也都怪我,前几年一直盯着老四,却没想到老十三冒起来了!”
“陡然关注……才发现他已长成参天大树,如今想要压制何其难也!”
这还不是最让他绝望的,老头子那飘忽不定的态度,才更加让他寝食难安。
随意翻了两页,朱景渊接着说道:“此事的关键,不在于都察院审案如何,而在于老头子的心思!”
“我本来是想借助此事,逼得他那些亲信群起闹事,让老头子看看……老十三和他手下那帮人威胁多大!”
叹了口气,朱景渊无奈道:“如今看来,这厮还真是沉得住气,到现在愣是没说一句话,任由手下被问罪下狱!”
“事到如今,反倒是我被架起来,惹来军中许多厌恶,逼不得已要行最后一搏!”
所谓的最后一搏,便是指让张儒林给被弹劾的人定罪,如果成功也算削弱了朱景洪的威信,同时还打压了他的势力。
可若不成,他就只能行“丢车保帅”之举,让张儒林成为本次事件的牺牲品。
“就不该跟你说这些,我这会子……心里倒越发不安了!”陈芷面露难色。
朱景渊再度叹了口气,手中书册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便将其放回了书架上。
坐回椅子上,朱景渊扶额道:“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恐怕唯有修行有成的高僧,才能真正内心安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