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良走入这家名为黎姐手撕鸡的苍蝇馆子,坐在角落里等他的舒远航朝他挥了挥手。
许纯良笑了起来:“当前咱们医疗系统的头等大事,我当然听说了,你约我来这种小馆子吃饭,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件事选择低调呢。”
高新华道:“这不是在治疗吗?可谁也别指望一次就能去除病根,如果用药太猛,我们的医疗体系就会崩溃,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设立专门的廉政帐户?为什么要特事特办?而不是参照原有的规则来处理?”
陪着舒远航喝了几杯闷酒,舒远航有些奇怪地望着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找你喝酒?”
舒远航道:“我有什么可低调的,我又不拿昧心钱。”
秦国良也有些生气了,你舒远航跟我较什么劲?我好心提醒你,我又没指名道姓说你什么,踩你尾巴了?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心虚你跟我急什么?
秦国良道:“舒博士,我再次声明,我不是针对你个人,我也只是负责前来解读医院的政策,也许你没有问题,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问题,你是心胸外科的负责人,主持科室的工作,你的团队内有任何人出问题你都要承担责任的。”
高新华点了点头:“其实长兴在这方面算好的,据我所知其他医院更严重,医药、器材,耗材这里面的漏洞太多,还好上级部门已经留意到了这一现象。”
div css=&ot;ntentadv&ot; 舒远航愤然道:“无耻,病人将生命交到我们的手中,有人竟然还想从中牟取私利,他们有没有良知,他们有没有信仰?”
高新华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这些不良的风气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形成的,谁也别指望短时间内能够改变,这个体系生病了。”
舒远航道:“秦院长,没有什么不可以公开谈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高新华道:“当今社会多数人的信仰都是金钱,远航啊,别高估他们的节操。”
舒远航叹了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赵飞扬考虑了一下,决定分头找他们谈话,秦国良由他亲自面谈,至于舒远航还是交给书记高新华,毕竟高新华和舒远航的父亲佟广生是生死与共的战友,由他出面更合适。
舒远航道:“我真是失望。”
“怎么不是大事,我的团队,他们是我亲自挑选的,他们出了问题,我也要承担责任的。”
舒远航长叹了一口气,他竟无法反驳。
舒远航从手提袋里掏出一瓶十年陈的飞天茅台:“就知道你小子挑剔,别看饭店不起眼,至少没有预制菜。”
许纯良点了点头:“那倒是!”
舒远航大声道:“既然有病了那就要治嘛!”
许纯良跟他碰了一下杯子:“工作上遇到烦心事了?”
舒远航道:“还好吧,纯良,最近的医疗反腐你听说了没有?”
舒远航紧锁眉头,高新华的话如同重锤一样击中了他的内心,他想不通,一直以来自己信赖的同事下属,他们为什么都会卷入这起风波之中,医者的天职是什么?使命是什么?良心是什么?他本以为所有人都和自己拥有一样的坚守,他对他的团队报以信任,可是他们辜负了自己。
舒远航怔怔地望着高新华,为什么连他也这么说?
高新华语重心长道:“除了自己,你谁也保证不了。”
舒远航明白了,他想起了秦国良的那句话,他会成为孤家寡人,无力道:“违规的人太多了。”
舒远航长期在海外工作,虽然来长兴也有一段的时间,顺利渡过了和心胸外科团队的磨合期,但是他专注于医疗本身,很少去关注医疗以外的事情,他将名誉看得很重,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团队荣誉。
许纯良道:“我觉得国家这种处理方法很好,医疗系统的这帮人不是贪钱吗?就让他们贪多少吐出来多少,虽说按照金额许多人都够进去的,可真要是都进去了,这医疗系统不得崩了啊?”
舒远航道:“谁能保证他们不继续收取灰色收入?他们吐出来的钱还能回到病人的腰包里吗?”
许纯良道:“这就不是咱们能够操心的事了,相信国家,相信政府,这笔钱最终还是会用在老百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