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文大声道:“郑培安,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叫警察了。”
郑培安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家文,是不是有人给你压力?是不是师父?是不是师父不让我们在一起?”
许家文意识到眼前的郑培安简直不可理喻,她又羞又急,大声道:“不是!是我不喜欢伱,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不可能!你明明喜欢我,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来!”郑培安拼命想将许家文揽入怀中。
许家文又羞又急,想挣脱又抵不过郑培安的力量。
此时有人冲向郑培安的身后抓住他的后领,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混账东西,你放开她!”
郑培安被这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他这才发现师父许长善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郑培安捂着脸,诧异道:“师父……”
“你不要叫我师父!”许长善愤然道,他今天下午去找郑培安,刚好看到郑培安拿着行李离开,出于对郑培安的担心,许长善打了辆车,一路跟到了高铁站,许长善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买了张最近时间前往南江的火车票,但是等他进入高铁站候车的时候,郑培安已经离开了。
许长善虽然紧张,但是他也从未想过郑培安会伤害女儿,他决定前来南江,想跟他们好好谈一谈,解开心中的结,他不愿郑培安因为这件事颓废下去,他也没有告诉其他人,主要是考虑到郑培安的面子会过不去。
许长善途中反复给郑培安和女儿打电话,可都打不通,这让他越发感到焦急。
在南江下车之后,许长善先去了女儿家,但是许家文不在,许长善这才冒着雨去大学找她,刚好在半路遇到了郑培安纠缠女儿的一幕。
郑培安见到师父突然现身,吓了一跳,他忽然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师父……我……错了……您别误会……我……”
许家文正在惶恐无助之时看到父亲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同见到了救星,哭着冲了过去:“爸……”她还未来到父亲的面前,脑后突然一紧,却是被郑培安一把揪住了头发,郑培安将她重新拖回到自己身边,紧紧将她抱住。
许家文尖叫道:“你放开我,郑培安,你这个疯子。”
郑培安喃喃自语道:“不,不……不……”
许长善看到女儿被几近疯狂的郑培安抱住,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培安!你清醒些!你清醒些好不好?我们师徒俩好好谈谈。”
郑培安摇了摇头:“我明白了,就是你看不起我,是你不让家文和我在一起,你明明知道我们相爱,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拆散?”
许长善道:“培安,你魔怔了,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师父,你放开家文,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行不行?”
郑培安冷笑道:“师父?你当我真想跟你学什么医术?我没天分的,您骂得对,我心思太多,我所有的心思都在你女儿身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还要利用我?”
许家文已经被郑培安疯狂的样子吓傻了。
许长善道:“培安,是师父忽略了你的感受,可师父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更没有利用过你,你放开家文好不好。”
郑培安摇了摇头,双目中充满了痛苦:“这么多年,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我以为你离婚了,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你……你又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许家文泣不成声道:“郑培安,你别胡闹了好不好。”
郑培安呵呵笑道:“我胡闹,你不懂我,你一点都不懂我,我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你呢?我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他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和内心的心魔抗争着,终于他还是放开了许家文,重获自由的许家文拼命向父亲跑去。
许长善的双目忽然瞪得滚圆,他不顾一切地推开女儿冲向郑培安,因为他看出郑培安有跳下天桥的打算,许长善将郑培安死死抱住:“培安,你冷静些!”
“放开我!”
师徒两人在天桥上纠缠着,他们在纠缠中失去了平衡,两人的身体沿着天桥的阶梯滚落了下去。
许家文追赶到阶梯的边缘,看到从阶梯上滚落到底部的两人一动不动,整个人双腿发软,瘫倒在了原地,嘴巴一张一合,可那声爸爸却始终无法叫出……
头破血流的郑培安从地上爬起,他的身体在滚落的过程中受到多次撞击,很痛,但是幸好没有受到重创,他想起了什么,低头去寻找许长善的身影。
许长善一动不动地趴在阶梯上,额头已经落在地面上,头颅下方流了一大滩血,路灯下,血在秋雨的浸润下不断向周围扩散。
郑培安的脸色变了,他失魂落魄地望着一旁一动不动的许长善,有些痛苦地捂住头:“师父……”
郑培安抬头看到远方红蓝相间的灯光,嘴唇因为痛苦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脑海中不同的念头在激烈斗争着,他迅速做出了决断,他要离开这里,他必须离开这里,他不想被人误解为杀人犯,虽然……虽然……他不敢想下去。
“别走……”许家文手扶着护栏站起身来,她声如蚊蚋,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呐喊出来,望着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的郑培安,她眼前一黑,再度瘫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