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要阻止傅宁洲签这份合同,而是人都还没见到,他就这么签下这份协议,为免显得过于鲁莽。
傅宁洲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做有多不谨慎,但对方是时忆晗,她可能就是时忆晗,想见时忆晗的迫切压过了一切。
薄宴识看他笔尖停下,嘴唇微微一勾:“怎么,傅总舍不得吗?那看来她在傅总心里也不过如此。”
“我要先见人。”傅宁洲终是强逼自己先冷静了下来,把合同扔回了桌上,看向薄宴识,态度很强硬,“现在,马上!”
薄宴识微微倾身拿起合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黏着,黑眸却是定定看着傅宁洲的:“傅总,现在是您有求于我,您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话音落下时,那份合同连同签字笔被一起推到了傅宁洲面前,黑眸却还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傅宁洲的。
傅宁洲的视线也没有从薄宴识眼睛里偏离分毫。
看似平静的眼神对视,墨色深渊下却是藏着千军万马,无声厮杀。
“没有看到人,我不会签!”傅宁洲终于开口,人相较于刚上船时的急切,沉定了几分。
薄宴识也没有被他沉定的气势给压退攻势:“傅总这么不管不顾地登船,连我的船都拦下了,不就是笃定她在我手上吗?”
“还是说,”薄宴识话音一转,黑眸凛冽了几分,“在傅总心里,她比不上一个码头?”
“你在偷换概念。”傅宁洲直接指出。
“这不重要。”薄宴识嘴角已经含了些许笑弧,但笑意并没有达眼底,“傅总心里怎么想不重要,但要慎言啊。可别再说什么做什么让人心灰意冷之事了,这船不大,小心隔墙有耳。”
平静下已然带了威胁。
他不签,就是相当于在告诉别人,时忆晗在他心里,值不了一个码头。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他就不怕时忆晗会失望难过吗?
傅宁洲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