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正卿以为她想转圜一下与刘富贵的关系,所以送一幅字当做礼物,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铺开纸,随意写下这首诗。
刘富贵直起腰,满怀期待地看过来。他也以为这幅字是写给自己的。方夫人医术超绝,人情世故也不差,知道不能把自己往死里得罪。
眼看字已写好,墨迹也晾干,他连忙伸出双手去接。
然而,他得意的表情很快就僵在脸上。
只见方众妙把这幅字交给黛石,说道:“挂在前院正厅。”
随意丢下毛笔的史正卿:“……不是,这幅字是你要的?你不早说?”
史正卿懊悔不迭。若早知道字幅是方众妙要的,他不会写成那个鬼样子。
刘富贵却实实在在被激怒了。演这一出,不正是为了戏耍他吗?
但怒又如何?与健康比起来,一幅字算什么?刘富贵揉了揉僵硬的脸,扯开一抹谄媚的笑容。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几个孩子在喊:“快来看,这里有个阉人!哈哈哈,我娘说阉人都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造了十生十世杀孽的人,这辈子才会托生成太监!谢沐阳是个太监!”
刘富贵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他转过身,瞪大一双赤红的眼,咬牙切齿地问:“哪个小崽子在胡咧咧?”
方众妙与刘富贵周旋的时候,谢家的三个庶子跑进凉亭,把谢沐阳拉进了满是宾客的院子。
史家的三位大儒并不知道四兄弟关系不睦,听见谢沐阳叫那三个孩子哥哥,便也没有多管。
万没料,三人把谢沐阳推搡到宾客最多的地方之后,竟然一把拽掉谢沐阳的裤头,蹦蹦跳跳地拍着手大喊起来。
孩子的声音比大人尖细,传播得更远。
眨眼间,所有宾客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