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弘毅这声姑母,将正瑟缩着身体,跪在大殿中央的于美芳唤回些神智。
于美芳豁然回头,因恐惧而失神的眼眸里,透出抓到救命稻草的喜悦:“毅儿,我的毅儿”
“姑母,好久不见”
于弘毅走到于美芳身前停下,手已经按上腰间的剑柄,神色复杂的垂眸俯视她。
于美芳伸出一只已没了指甲的血手,抓住于弘毅的衣袍下摆,哀哭道:“毅儿,那事那事都是喻仁远逼我做的姑母只是想保护你的表弟们没法啊呜呜”
此时的喻仁远脸色煞白的躺身在于美芳身旁,全身除了脸还完好无损,其他地方,似乎都受了重刑。
喻仁远的双腿诡异的歪斜着,明显废了,已不能跪,身上的衣服,应是将他从牢里押出来,重新套上的,不停地有新血从他衣下渗出,并未为他过止血。
尽管如此,喻仁远却一直睁着眼睛清醒着,除了脸色苍白,面上并未露出痛色,嘴里一直有气无力的骂着喻轻若心狠手辣,竟对他这血亲用刑,必将不得好死的恶咒。
喻仁远乍然听到身旁的妻子这般哭喊,用尚还完好的手臂,强撑起上半身,扬起头来,看到站在身前的林知晖与于弘毅,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们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喻仁远惊恐的喊完此话,又骤然回头向上首位置望去,摇头道:“所以,刚才进来是那人是林府君?”
“抓我的人是林府君?!”
“是了,是了!”
“我就说!”
喻仁远疯癫的嘶吼大喊:“小贱人都被鲁氏休离了,哪来的能耐,能将我从齐大将军那处神不知鬼不觉的绑来?原来是扒上了林府君!”
立在大殿上首,林知皇座椅侧边的喻轻若,冷眼见喻仁远绝望的大声叫骂起来,狠厉一笑:“是啊,大伯。我投效了林府君为主,而你则投效了齐雅为主”
“很不幸,大伯。你费尽心机所投效之主,护不住你啊哈哈”
喻轻若自刚才审问出喻仁远是将他爹卖出了盐场,对他的恨,已是达到顶峰,只想让他死的都不痛快。
“贱人!贱人!嫡系的人,都是贱人!你为何没死?在和离归家的路上你就该死的!你为何没死!”
喻仁远自在这里看到了林知晖,就完全明白了助喻轻若抓他,刑讯他的背后能人,究竟是谁。
喻仁远彻底知道自己求生无望,开始发疯回骂。
“喻轻若,你不得好死!”
“你竟敢对亲大伯用梳洗之刑,你等着死后下油烹地狱吧!”
喻轻若对喻仁远的叫骂声充耳不闻,恶声道:“侄女也没想不到,大伯的骨头,竟是如此硬,刑讯手段都用到了梳洗之刑,仍是不吐口我爹下落。”
“非要劳烦随郎君亲自出手上刑,你才吐口!倒是能忍之人。哈哈,看大伯煎熬受刑,委实令侄女愉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