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愣了一下,凝神回忆着长公主方才的话,整个人直接坐直了。
“幼猊,你说什么?”
“阿祚他要去北戎?”
“可不是嘛,想着国库空虚,北境要是能缩减军费开支,那不就能多出一大笔银钱来?”
“他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哭了一场呢。又难过又高兴。”
“三哥,你说这孩子吧,是不是见风就长?我怎么记得,他才丁点大,还是个奶团子模样。”
“怎么就一下子,说是要去前线参军,还要打下北戎来了呢?”
“说真的,我可真是舍不得。”
长公主故意将话头牵到孩子的成长上去,混淆视听,能在圣上面前蒙混过关。
圣上脑子虽然不是那么清明了,但并不是傻了。
妹妹的话,他自然听进心里去,也知道妹妹打的什么主意。
这些对于圣上而言,都不重要。
打下北戎,将北戎纳入大晋的版图中吗?
那孩子,能做到?
如何能保证,这个身上流着一半北戎血的孩子,不会让北戎人说服,成为大晋的对手?
圣上想起去年春狩时,韩长祚驯马时候的场景。
若他能保持初心,一如既往,的确是大晋剑指北戎最好的一把刀。
可若是反过来,那就是北戎南望最大的光明。
文运他,已经上不了战场了。
大晋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再经不起一场壬午之变。
圣上不想做亡国之君,更不想南迁国都,丢下北方数千里的国土。
这件事,对圣上而言,必须非常慎重才行。
圣上不动声色地突然发问。
“幼猊,你确定是他自己的念头?不是京城的那些北戎学子怂恿的?”
长公主捂着嘴,直接笑出了声。
“三哥,你在开什么玩笑?”
“阿祚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你还不知道?”
“他可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难道我还不知道他成日把心思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