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冷冷地说道:“我们讨贼的目的,还是为了救民,如果连百姓看着饿死都不救,那讨贼又有何意义呢?北府将士在吴地征战多年,土生土长,熟悉地形气候,而荆州将士则是水土不服,这一路以来,你们幢里吃坏肚子生病掉队的,足有二十七人了,我没说错吧。”
胡道林小声嘟囔道:“可是,可是凭什么不给我们立功的机会呢?”
刘裕笑了起来:“原来胡幢主是想建功立业啊,这个没关系,杀贼是功,救民同样是功,你在这里可以让军士们帮着种田耕地,军粮留下也可以部分作为种子,等我们讨平了贼寇,回来此地时,你正好能拿出秋天收成的粮食,以作军粮,而我们前线杀贼的功劳,也会给你一份,绝不会忘了你。”
胡道林笑了起来:“这样啊,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谨遵将军军令!”
刘裕微微一笑:“那就这样定了,鲍县令,前方军情紧急,我得马上出发了,这里就不留你吃饭啦,胡幢主的一幢人马,还希望你能好生照应,一万石军粮留下,助你们能渡过这个春耕。”
鲍陋哈哈一笑:“多谢刘将军,那下官就祝你一路凯旋,早日破贼!”
两天之后,句章城头,刘裕看着鲁林带着的那一幢人马,在穿着一身官袍的沈渊子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押着一万石军粮,足足装了百余辆大车,运向了十里外的仓库方向,刘道规站在他的身边,几十步内空无一人,他摇了摇头:“大哥,咱们这样分兵分粮,真的好吗?”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你觉得有何不妥吗?三弟?!”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刘道规的脚,笑道:“这次不错,不用大哥给你系绑腿了。”
刘道规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大哥,我知道你以这样的方式调离荆州军,是不想在军中留下耳目监视我们,但这样一搞,桓玄可能会起疑心的。”
刘裕摆了摆手:“朱氏兄弟是我徒弟,而且是忠义之人,不会出卖我,而傅弘之当年也曾随我们在洛阳作战,我一路之上一直在观察他,他也是志存高远之人,并不是铁心跟随桓玄的党羽,而胡道林和鲁林,我已经留在后面了,剩下这一千荆州兵,会跟着我们一起走,你到时候帮我多多留意一下其中是不是有人一直在偷听和观察我们北府军士的行踪即可。”
刘道规点了点头:“明白大哥的意思了,此事我来处理,如果确定的耳目,我会让他们在战斗中消失的,只是大哥这回真的要消灭卢循吗?他们现在虽然公开反叛,四处劫掠,但似乎并不想在吴地长期立足,我倒是觉得,是有转移他处的想法。”
刘裕笑着拍了拍刘道规的肩膀:“不错,有长进,他们是想远遁,这就是我要排除掉军中耳目的原因,因为,我跟卢循有笔交易可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