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沉声道:“这就是了,黑袍为了刺激鲜卑族那种靠战争掳掠得到好处的本性,鼓励和怂恿鲜卑人去欺凌汉人。最后就酿成了南燕的鲜卑军士一听到要攻打东晋,人人闻战则喜的结果,我们在临朐碰到的燕军,可是顽强得很哪,根本不是什么给抓壮丁强迫驱使上战场的。要说罪过,也不是推到黑袍一个人身上就能解决的。”
慕容兰咬着嘴唇:“刘裕,你什么意思,真的想要屠我鲜卑全族吗?”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那要看他们的表现了,阿兰,如果他们自己不意识到自己的罪过,不肯赎罪,那凭什么要我原谅和放过他们?”
慕容兰睁大了眼睛:“他们不过是国家的将士,听命行事,哪来的罪过?”
刘裕大声道:“这些南燕国家的将士,在平时欺凌南燕的汉人百姓,在掳掠杀害我们大晋的汉人百姓时,可曾有过犹豫和拒绝?杀人的时候高兴,被人攻打的时候又要网开一面,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下令给他们要他们屠戮平民的是黑袍,交出黑袍,可免一死,跟着黑袍继续战斗下去,那就玉石俱焚吧。”
慕容兰的身子稍稍地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刘裕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扶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却还是停在了半空中,终究没有全伸过去。
慕容兰喃喃地自语道:“原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刘裕,原来你早就存了灭我鲜卑全族之心。”
刘裕咬了咬牙:“不错,我是要灭你鲜卑全族,不过不是象你们那样用刀剑肉体消灭我们汉人,我要的是你们鲜卑人真正地降服,愿意当大晋子民,愿意和汉人一样编户齐民,以耕作为生,而不再象现在这样,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自己举族当兵,就可以横行天下。你们想要留在中原,那就得按中原百姓的活法,不要再想着当人上人了。”
慕容兰恨恨地说道:“那起码也需要个过程,我们鲜卑人几百年来都是当兵出征,妇孺在家放牧,你不能一天之间就改变大家的活法!”
刘裕冷冷地说道:“具体怎么活是另一回事,但在这之前,他们需要明白,以后他们的主君不再是慕容氏的伪皇帝,而是大晋天子,谁才是他们的命运乃至生死的主宰者,必须先明确!要是还听命于黑袍,与大晋对抗,那我这次北伐干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