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平静地说道:“妙音,如果要以这个罪名来处置战后的南燕军民,我们给掳来的百姓全部死在他们手上,那就得按你的这个提议,南燕所有的军民同罪,就算不杀,也得罚没为奴了,这正是我们刚才讨论了半天,需要否决的那个初始提议吧。”
王妙音点了点头:“是的,本来就是你突然想反悔,把原来的约定给打破,世家大族能把这些南燕军民收到自己的庄园,本就是以官奴的名义,就是因为他们犯我大晋,有了血债,所以需要作为奴隶来赎罪。”
刘穆之正色道:“现在既然不当奴隶了,那就得有个别的名义,出兵犯晋,杀害被掳百姓的罪名,到时候需要推到慕容垂和公孙五楼他们的身上,由他们来论罪,当然,慕容垂如何处置,可以再议,但公孙五楼兄弟等当初带兵的首恶,已经基本上战死了,以他们来顶罪,对大晋的朝野,也有了交代。”
“至于剩下的南燕百姓,就不能以这种报复犯我大晋的罪来处理了,我们出兵灭国,得有另一个借口,那就是南燕贼首黑袍,掳走我大晋大将刘裕的结发夫人,而这回我们发兵,也是为讨伐罪人,夺回戚爱亲。这才是一个可以拿得出来的名份。”
王妙音咬着牙:“你意思是,大军十万,苦战一年多,只是为了抢回刘裕的老婆?”
刘穆之点了点头:“谁都知道刘裕是当前的大晋第一人,掳他的妻子,顶得上掳上几十万百姓,这是国仇。就跟当年,你和何太后被桓玄掳到江陵,殷仲文靠了把你救出来,而立功赎罪一样,并没什么不能提的。”
王妙音恨声道:“不一样,桓玄是篡逆大罪才给讨伐,救我只是一个附带的行动,实际上你们出兵攻打时,理论上我随时会给处死。最后得救,也只是一个意外的行动。”
刘裕摇了摇头:“不,妙音,当时救出你,我们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刘毅因此不惜放慢了进攻的速度,而且也是暗中派了高手去保护你,只是殷仲文提前一步而已,因为如果司马德宗和司马德文这边出了危险,那你和太后就是可以指定下一任继承人的合法身份,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要救。”
王妙音冷笑道:“真的是大义凛然哪,这么说,你要救慕容兰,跟她复合,还是为了完成孝武皇帝司马曜给你们主婚的遗志了?”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妙音,你恐怕没有听明白胖子的意思,他说的只是个名份,实际上…………”
王妙音厉声道:“对,名份!有了这个名份,他慕容兰,他们剩下的慕容氏部落,就成了大晋的第一世家了,一下子靠了十几万族人,部众,会反超过谢家,王家,这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