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叹了口气:“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文人了,成天就知道发表各种议论和评论,做起实事来却是百无一用,名气大还得面子上尊敬他。更不用说那一堆世家公子哥儿的臭脾气,所以来我军中的这些个世家公子,多半是给我打了出去的。”
刘裕摇了摇头:“这个陶渊明可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世家公子哥儿,他的家道早就中落,出身与你我无异,也是靠了勤学苦读,才出人头地,成为天下著名的大诗人,大名士。如果说你我是自幼习武的话,他就是自幼苦读学文。殊途同归,都是有了一身的本事,而且你看他也是很能整活,虽无官身,但能搞这种出使敌国,议和出兵的大事,和那些世家子弟不同,这个是太有本事,太有城府啊。”
刘敬宣的眉头微微一皱:“那要是这样的人,我可能驾驭不了,你最好送到胖子那里,让他看管着。”
刘裕叹了口气:“我总不可能把胖子一直留在青州,那里安定之后,我总得把他召回朝中,大晋经历了这几年的战事和叛乱,国内可谓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自伐燕以来,各种明里暗里的敌人和阴谋组织全都冒了出来,我们后面还得好好地休养生息几年,理顺国内的各方关系才行。”
刘敬宣勾了勾嘴角:“那你说这个陶渊明,我把他弄到青州,只是让他当个教书先生,去那个蓝翔吏校去授业?此人的理念可是跟你那个天下人人平等的不和啊,要是他去教人原来的世家天下,等级贵贱的那套,你就不怕你在青州的各种变法试行,做不下去了?”
刘裕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点你要好好控制,让他教书传业,切不可把他的那套思想表达出来,只让他去教诗词歌赋,四书五经这些。至于各种吏治之法,制度的推行,不得让他多加评论,他的授业之课,你要派亲信得力之人一直旁听,以学生的身份来监控他,如果真的有出格言行,尤其是妄议朝政的话,那正好可以有理由来治他的罪。”
刘敬宣没好气地说道:“你究竟是要治他的罪,还是要用这个人啊,我搞不清楚你的真实想法了。”
刘裕冷冷地说道:“是治罪还是得到重用,要看陶渊明自己的选择,我跟他不是个人的恩怨,而是理念的区别,我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所有人都有机会出人头地,奋发向上的天下,他却还是抱着那套士族高人一等,奴役和压迫所有百姓的老套,所以如果他执迷不悟,我就必须把他树立为典型打击治罪,同时警告天下的士人,不要跟他学。”
刘敬宣点了点头:“如果他识相,及时拥护你的这套理念,并在教学的过程中加以传播,那你就会给他想要的权势富贵,以后就不止是当一个教书先生了,可能会委以重任,甚至州郡长官,也不是不可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