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咯咯笑道:“十年前我就收到过一支这样的钗子,只是不知道是狐狸偷来的,现在正好配对,寒食,清明的时候正好佩戴,素素的好看。
娘,其余的呢?您不会还给福瑞祥了吧?”
王柔花无奈的摇着头道:“当然不会,我岂能让别人知道咱家狐狸是个贼偷,交给巧儿化成银锭子了。
对了,你没事的时候也不要乱翻,源哥儿藏东西的地方
有机关,为娘就被老鼠夹子夹了好多回。
小混蛋随着年岁渐长,机关也变得越来越恶毒。
喜欢找东西就在他屋子里找,别去地道,地道里面的机关要人命。”
听婆婆说的有趣,赵婉找东西的心情越发的急迫了,学着夫君的样子,把菜倒进那只大碗里面,用筷子搅两下,就抱着这只比他脑袋还大的碗狼吞虎咽起来。
王柔花有心阻止,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放任自流了,原本以为娶一个高贵的公主回来,能让铁家的血脉高贵起来,看目前的样子,很可能会毁掉皇家高贵的教养。
不过,这样也不错,一个高贵的长公主,肯住进铁家狭窄的院子里自娱自乐也不肯住进公主府耀武扬威,这本身就是对铁家的一种认同。
铁蛋已经把喜儿要夺嫡的风声放出去了,婉婉这时候消失一段时间,看看东京城的风向好像没什么不好。
王柔花知道,夺嫡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一蹴而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中间变化之多,演变之复杂,非人力所能控制。
夺嫡的话,铁家只说这一次,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提起,十余年之后再看结果就好,现在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就待婉婉在东京生产之后,就回哈密。
铁家的小院子的护卫早就不同于往日了,每日都有二十四名全身披挂的哈密武士守在门外,拉赫曼和尉迟雷分成两班,一日一换,可谓戒备森严。
由于背靠皇城的缘故,也没有人能来铁家的小院子打扰,只是,王柔花出去了几次,去见了见昔日的街坊邻居,送了一些礼物。
物是人非的厉害,昔日的铁家娘子的称谓已经没人喊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太后之类的明显能把人分割开来的称谓。
出去几次之后,王柔花也就不出去了。
铁家枣冢胡同的汤饼店,如今开的很大,足足占了半条街,昔日盘下来的土地,如今都盖成了两层的楼阁,汤饼店已经不满足仅仅售卖汤饼了,炒菜和涮羊肉已经成了东京城最高贵的饭食,每日顾客盈门的日进斗金。
自从哈密建国之后,王柔花就把家里在东京的铺子全部交给了赵婉,铁蛋打着长公主的旗号,大肆的贩卖西域葡萄酿和哈密烈酒,几年间就把七哥汤饼店打造成了全东京最好的酒楼,即便是樊楼有时候也不得不来七哥汤饼店里要求送菜。
回到东京,对王柔花来说就是回家,回到这座亲手修盖好的小院子,对她来说就是回到了天堂。
东京的春夜夜凉如水,黑漆漆的天空上星斗灿烂,王柔花躺在那张旧躺椅上轻轻地摇晃着,偶尔睁开眼睛瞅一眼天空,懒懒的……
赵婉的惊叫从屋子里传来,王柔花无奈的坐起来,眼看着赵婉手上套着一个满是灰尘的老鼠夹子哭丧着脸从屋子里跑出来找张嬷嬷求救。
这孩子不知道钻那里去了,头上,脸上满是灰尘……
门外面传来几声闷响,然后就有急促的弓弦震响,惨叫声传来……
王柔花瞅瞅大门,没听见敲门声,就继续躺在躺椅上,他相信有拉赫曼和包子在外面,小院子就没有什么危险。
抬头瞅瞅对面城墙上的侍卫,发现这些人仅仅是看着院子外面,巨大的八牛弩也转向这边,就再无动静。
当初说好的,铁家小院子的护卫由哈密国自行负责,这边城墙上的护卫,更多的是戒备那些哈密武士。
赵婉吹着手指胳膊底下夹着一个黑皮本子从张嬷嬷那里出来,王柔花不打算把刚刚有刺客出现的事情告诉她。
如果让皇帝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对哈密国来说就是一种羞辱。
现在,已经不是铁家需要皇帝的威严来保护的时候。
“不错,能找到源哥儿的手记,即便是被老鼠夹子夹了也是值得的,那上面记录了他干的所有坏事,千万要拿好,别被包拯拿了去。”
王柔花说完瞅瞅赵婉发红的手指又笑道:“到底是隔了五六年,机关没力道了,我当初可是被夹子夹的指甲都发黑了。”
赵婉守在王柔花身边道:“刚才有刺客?”
王柔花掏出手帕擦擦赵婉脸上的灰尘道:“不用管,单远行和胡鲁努尔会处理的。”
婆媳二人说着话的功夫,有人敲门,然后包子那张大脸就出现了,朝两人挤出一个笑脸道:“有人动用了强弩,被拉赫曼射死了两个,有人追下去了。”
王柔花点头道:“看好门,别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