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不是,钱隆心里想着,他可是知道这位的“狠毒决绝”的,万一他迁怒之下,把自己杀了怎么办?
虽然按照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的道德这无可厚非,镇国卫都是一言之下立马可以为太平公主献上生命的。
但是活得好好的,谁会想死呢?看着对面笑得越来越“可怕”的郎君,钱隆觉得毛毛的。
想要让我缺人,缺钱,缺物资是吗?真的是,好难养难劝该死的鬼啊想起今天早上去看那位叫做草儿的侍女的时候,对方吐露出的事情,李南就感到一阵阵杀意难忍。
便是只鳞片爪所透露出来的东西,这赵感恩就该被凌迟!
没有你张屠户,我就不吃带毛猪了?呵呵,这次——
老子不仅要“宰猪”,还要宰人!李南好整以暇地把手伸向桌子的右上角。
“来矣,来矣”看着那本“黑簿”被打开,钱隆也有些战战兢兢。
这笔一落下,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
脑子飞速旋转的李南没有在意他的狗腿子师爷的异常,自顾自地在黑簿上写下渭南世家的名字后,随即笑了起来。
他笑得是如此温柔,跟太平公主想要杀人前一模一样。
“那帮盗匪如何?”自顾自地合上黑簿,李南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谨遵郎君吩咐,渭南境内盗匪依然剿灭一空,手中未沾血者,依然关押在大牢,对于那些供状,供认不讳,每日两餐供应,其等皆感县尊大恩。”
想起渭南县里已经增设的临时监牢,钱隆突然明白了这位县尊想要干什么,同时也为自己那句皆感县尊大恩表示欣慰起来。
自己已经做到说瞎话不脸红了,看来跟坏人学坏人,自己成长了嘛。
“很好,汝等今晚请渭南张氏,田氏,周氏之主来县衙!秘而不宣!”
“诺!”钱隆如蒙大赦,赶紧离开了房间。
“没有张屠户,还有李屠户嘛,世家不同意,我相信地主老财们倒是很愿意上位的嘛”李南想了想,觉得今晚去见一见渭南的地主们。
然而,当天晚上他就傻眼了。
“汝等就是这帮请也?”看着一个个战战兢兢,脸上带伤身上带着绑痕的渭南县的大地主们,李南头痛地看着钱隆。
“仆万死!”钱隆一副你说的“请”不就是这样意思吗的神情,还装作一副惊愕的模样,真是又当又立。
不过作为一个好的副手,他还是明白自己就是背锅位的道理,赶紧低头请罪,然后让人上了一桌好宴。
“本官手下之人粗鲁,倒教各位父老受惊,本官不甚惶恐”穿着官服的李南对着一干惊魂未定的地主老财们行礼。
“还乞饶命!”李南不行礼还好,这一行礼,众人都跪下了,苦苦哀求不已,各自老泪纵横,浑身发抖。
喔豁,这下连李屠户也没有了,看着跪地求饶的一干地主老财,李南就对着钱隆等人怒目而视!
但是对人怒目而视的,又何止是他。
此时,远在长安的宗府,五管家宗笑,就对着手下的一个“门下人”怒目而视。
“下邽那等狗才,也想沾仆射之光?走吾等门子,如怕不是吃酒过多也来人,重责三十鞭!”
于是那个收了渭南县世家好处,想要疏通关系求助仆射给新任县尊点苦头吃的“清客”,立刻就被拖了下去,狠狠地被打了三十鞭。
“一帮田舍奴,意图踏入相府,实乃狂妄至极!”宗笑看着那份拜帖在火盆里燃烧殆尽,一边让人收下了渭南赵家托人送来的礼物,一边吩咐人将他们赶出长安。
“这长安,也是那渭南那帮狗才能来也”自觉是“京都人”的宗笑,显然没有把渭南这帮“土皇帝”放在眼里,自顾自地拒绝了对方的“敬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今晚这个举动,他日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就在代表渭南世家的赵家长子,被那位据说可以“通天”的清客训斥得跟儿子一样,还打了他几巴掌让他滚出长安城后,他也用袖子捂着脸,消失在了五管家的大房子的门房外,狼狈地融入了长安的夜色。
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